他覺得探花郎可以配上更好的親事,只是探花郎求到他面前,誰叫這是他最看重最欣賞的學生呢,他才勉為其難,親自跑一趟。
父親和哥哥沒有答應。
他們不想勉強我,說要問過我的意思。
我對探花郎并沒有什么印象,打馬游街那一日也不過看到了一個皮相而已。
父親的婉拒,讓銀青光祿大夫詫異意外,又不悅。他大概沒想到,一個前途無量的探花郎女婿,我父親一個區區的六品典儀,竟會拒絕,這不僅是不知好歹,還是鼠目寸光。
接下來不知道京中怎么就傳開了探花向我提親的事,而我只要出門,都會很巧合的遇上他。
他風度翩翩,君子如玉。
他溫文有禮,文質彬彬。
他一表人才,瓊林玉樹!
他一雙深情的眼眸,總是于眾人中一眼鎖定我。
我覺得這人甚是古怪,只不過見了一面,還是遠遠的,甚至他可能都沒看清我的臉,他那深情,由何而來?
可京中所有人都覺得,探花郎深情癡情,認準一人便是全心全意。
他送我親手雕刻的簪子,親自寫的詩,還有親手畫的畫。
我不收,他便一直送,毫不氣餒。
他的文采是不錯的。詩文昳麗,畫功精湛。
據說那時京城許多人求他一畫而不得,他卻將那些畫不值錢般捧到我面前。
京中漸漸有了流言蜚語,為了避嫌,我不再出門。
但祖母聽說了。
她把我叫去,訓斥我,不正己身,惹來流言,壞了威武侯府的名聲。
她斥我女德女訓女誡,都學到了狗肚子里。
她又苦口婆心告訴我,名聲對于女子來說,重于泰山。
那些留言已經將我和探花郎綁在一起,如今事情不解決,以后只會惹來大麻煩。
她再問我:“你對探花郎感官如何,可厭惡?”
我委屈答:“我都沒和他接觸過。”雖然只遠遠見過,而且他不斷的送來東西,可我并沒與他私相授受,更沒單獨相處。
祖母嘆氣,語重心長:“我知你性子,你不喜繁文縟節,也不喜那些禮儀。甚至讓你背的女德女訓女誡,你其實到現在都沒有背過。可誰叫你生在勛貴之家,這些是你的責任!女子從不是為自己而活,她身后有家族,有父兄。你便算不為自己,也該為你的父兄多加考慮。若是皇上知道此事,定會覺得你父親治家不嚴,覺得我威武侯府的女子持身不正。那時你父親更沒有襲爵的希望!”
我無言以對。
祖母又道:“我派人打探過探花郎的一切,是個上進且有心的小伙子。如今已經官居六品,在文博院任職。熬得兩年資歷,便會升遷,再加上他又有銀青光祿大夫這樣的老師,前途不可限量。他對你一片深情,這也是你的福分。你若嫁給他,憑他的能耐,也許,能在你父親襲爵這件事上助一臂之力。”
我凝眉不語。
祖母目光灼灼:“這些年你父親從不勉強你做任何事,因為他疼你!但身為女兒,你不能回饋他一點嗎?你父親如今僅止六品,還是個閑職。若不能襲爵,威武侯府將沒落下去。那是你的娘家,你忍心看侯府沒落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