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云樓東面思擷亭里,兩人正在對弈。
一人白衣如雪,芝蘭玉樹;一人黑衣如墨,挺拔如松。
黑白子酣戰,棋盤上局勢膠著,但執棋的兩人卻都神色輕松,很是風度翩翩。
有人走進亭來,白衣男子抬眼,微微一笑,落下一子,對黑衣男子道“承讓”
黑衣男子并沒有因勝敗牽動情緒,道“明大公子的棋藝果然高絕,甘拜下風”
白衣男子便是雙元及第的明家長子明朔,這次賞荷會的主人之一,明沁雪的兄長。他溫文一笑“梁王殿下心不在此,若明某還不贏棋,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楚昕元笑道“明大公子果然好風度,贏了棋,還給本王臺階下。本王雖沒這么輸不起,不過仍承明大公子的情”
明朔看一眼走進來的第三人,道“楚王殿下也想弈一局嗎”
楚景弦狹長的鳳眼里帶了一抹漫不經心的笑,道“弈棋有什么意思不如賭來得暢快,明大公子若是賭,本王倒可以奉陪,下棋就算了”
這話引得明朔一笑,道“賭之一事,本人也是甘拜下風”
楚昕元淡然接口“不論什么事,不都講個勢均力敵你要賭,難道不該找你們京城雙賭圣的另一個嗎”
楚景弦道“我來找你”
明朔識趣地道“那兩位殿下聊,在下隨便走走”
等明朔離去,楚昕元的臉色就淡了下來。
楚景弦的臉色也淡了下來,道“五皇兄一個人來的”
“不然呢”他倒是想帶著某人一起,但某人不識抬舉
楚景弦道“她呢”
楚昕元臉色微寒“七皇弟莫不是忘了,她是你五嫂,你不覺得你這么問不合適嗎”
楚景弦并不相讓“五皇兄不把她放在眼里,還不讓別人把她放在眼里嗎”
楚昕元沉臉,厲聲道“楚景弦,你別過份”
楚景弦忽地展顏一笑,那笑容恣肆無忌,帶著幾分邪肆,幾分狂放“你有眼無珠,卻說別人過份可笑”
楚昕元猛地上前一步,逼視楚景弦“就算本王不把她放在眼里,如今她也是本王的王妃。你想干什么你想做出不倫的事,讓皇室蒙羞還是說,你能改變這個事實,從而得償所愿。楚景弦,另你做夢本王不妨明確告訴你,她生是我楚昕元的人,死也是我楚昕元的死人”
楚景弦疏離懶散,隨意漫不經心的眸子一寒,忽地伸手,抓住他胸前衣襟“楚昕元,我知道你心中有恨,有怨知道你不甘心以前所經歷的一切。但如果你是個男人,你該知道冤有頭債有主,欺負一個女人算什么本事”
楚昕元也抓住他胸前衣襟,嘴角露出一絲殘酷又森冷的笑意,毫不留情地道“本王不知道你和他認識多久了也不在乎你們之間到底有什么樣的深情厚誼,但日照軒里,她爬的是本王的床,而不是你的。她既然敢來到本王身邊,就休想全須全尾的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