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了啊,據說光正一道的**師就來了三位,不過他們卻從府中查出了一些證據,”老神棍頓了頓。
“謀反的證據!”
李達吸了口氣,腦中瞬間想到了幾種可能。
莫須有
文字獄
欲擒故縱
“這種房你都敢中介?”李達艱難道,怪不得這條街人這么少,肯定是怕被株連上啊。
這老道真是為了錢不要命啊!
“契約是蘇州商人簽的,衙門拍賣,兩邊跟我們都不沾。”老神棍眼中露出一絲奸詐。
“這鬼地方我是不想再進去了,你還是考慮考慮,怎么跟你那金主交代吧,我走了。”
看著少年的背影,老神棍臉色緩緩下沉,看向杜府的眼神中滿是復雜。
……
短短‘半天’功夫,李達身心俱疲,只想著回碼頭倒頭便睡,在這杜府的十天里,每天捉摸著怎么跑路,可沒睡過一天好覺。
迷迷糊糊間,一陣激烈的吵鬧聲從街邊傳來。
李達看了一眼,街角一小門面拳館,拳術教頭在教徒弟,三個徒弟似乎有些不滿,他一腳一個,勾拉踹翻。
坐太師椅的大師傅笑呵呵的看著,也不制止。
門口有對對聯。
俠客古留朱亥名,短拳今從杜門傳。
李達依稀記得有人說過,揚州三家武館。
他看了看牌匾。
川拳正宗。
李達駐足看了一會兒,發現這練拳很有意思,也不教你攻防打法,教頭就拿根七寸長的竹竿,每打一拳一腳都是一抽,抽的學徒又青又腫的,也怪不得他們造反。
馬褂男和斗笠男要在江南開武館傳拳,也不知開了沒,要是靠的近還可以捧捧場。
大師傅大約是手癢了,下了場,先練了練手,似抓似掌往外撈,一旋一回,一呼一吸,聲音漸響,用手和腕的內部旋轉帶動肘肩關節,繼而纏繞上肢和下肢關節。
李達恍惚間,好似看到一顆藤蔓糾纏的蒼天大樹,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這肯定是有真拳術的,杜門拳是哪一派?貌似挺牛叉的樣子,我要不去問問,收費幾何,傳的什么功夫。’
他練皮卡丘的大架子時,便是這種感覺,只不過人家這種感覺比他還大十倍。
李達一直想學武,一個是防身,另一個是想琢磨琢磨,這個分叉歷史階段的拳術到底是什么層次。
他悄悄打量著武館的大師傅,三十來歲,右眼有道疤,面貌普通,沒什么戾氣。
賣相不錯,看著像好人。
大師傅耍了會兒拳后,心血來潮,從兵器架子上摸出一把刀來,抽出,摸了摸刀背,手腕一抖,刀光閃爍,片片銀花。
李達下意識的就是一個轉身,讓人看不到他那緊張的表情,然后,動作僵硬的走了。
那口刀,長兩尺兩寸,刀身血跡斑斕,刀尖后三寸上有拇指大的缺口。
那是自己的刀!
那口從癸刀兒手中奪來的戰場刀。
“師傅,那人似乎是來學拳的?”教頭問。
“不管他,學徒都是傳假把式,好苗子要自己找,”杜五不以為然道。
……
李達神情恍惚的回到碼頭,從雜工升級到文書,碼頭空倉庫里給他留了個隔間,他躺在木床上,原本的睡衣一掃而空。
搶劫那艘漕船的主使者,竟是這杜門拳館的大師傅!
難道他也是打行的人?
那自己是不是要報官,新官上任三把火,不是說新上任的揚州知府正在追查這事么。
不行,就算要報也不能自己報,自家還是黑戶呢。
武館不是挺賺錢的么,這杜拳師有必要下海?
李達想七想八,迷迷糊糊間,睡著了。
一大早,碼頭上的人流開始匯聚,三岔河的這座碼頭離城十里,除了專門做為糧運碼頭外,倉庫業、運輸業、艄業同樣發達,從這里經過的商人無數,雖比不上津門、金陵、廣州這些南北通埠,但人來人往,本地的,外地的,幾乎是半個城鎮。
李達揉了揉眼,摸出新買的牙刷開始刷牙,這里畢竟是淮揚鹽場,鹽價要比外地便宜的多,他又可以用精鹽刷牙了。
再河邊刷完牙,李達準備把賬理一理,然后跟自家boss交接一下。
等他剛找到郭哥,這位碼頭大佬便領著三大金剛,一臉陰沉的往外走。
“來的正好,斷指劉得了重病,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