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上如今亂成一團,就算有官府兵丁彈壓,所有賬本、水冊、糧賬不翼而飛,就算有戶房清理,依舊一團亂麻。
碼頭靠江的灘口,一位青衣老人平靜道:“郭通敢如此行事,無非是仗著漕幫地位特殊,上萬糧船來往東西,是本朝命脈,在沿岸牽扯甚廣,便是府尹大人也不敢任其有絲毫差池。”
一位官府書吏不滿道:“地方豪強武斷鄉曲,橫行霸道,長此以往,怎還得了。”
青衣老人淡淡一笑,“武行人的事,終歸是要武行人自己說了算,他不是在威脅我們,他是在讓我們不要多管閑事,放心吧,他既然想在揚州稱王稱霸,會給我們一個交代的。”
“他若是不給我們一個交代呢?”
“那我們就給他一個交代。”
……
李達穿越以來的第一個目標,就是給古代大保健業添磚加瓦,奈何天不遂人愿,一直沒有機會。
但有道是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這些天,待在揚州城最大的消精窟醉人館,就沒有出來過。
紅燈籠微亮,小姐兒挺俏,酒水花香,吹拉彈唱,李達靠在樓側一角,邊上的小娘子嫵媚性感,半拉身子貼在身上,沙啞道:“小兄弟閑著也是閑著,要不做個半打兒,很快的。”
李達大怒,你又沒試過,你怎么知道很快的,你這是侮辱我的尊嚴知道不。
“你再調戲我,我告訴大嫂了。”
“小哥兒真沒意思,”姑娘翻了個好看的白眼,裹著能透視的紅紗,妖嬈的走了。
小娘子一走,李達就吐了口氣,滿臉無奈,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江湖惡斗,揚州亂局,本該是拳勇搏富貴豪杰上位的大好時機,他雖然對刀口上混飯吃不感興趣。
但也不是非得蹲在女人堆里面啊。
好吧,
雖然保護大嫂是親信的表現。
但講真,在這里既不是嫖客,那就只有一種職業。
“大茶壺,給我倒杯水來!”一個喝的醉暈暈的客人邊嘔邊道。
大茶壺是北方說法,南方叫龜公。
“叫你媽倒去!”李達比劃了個中指,自顧自的上了樓。
四樓,李達一邊避開鶯鶯燕燕,一邊找到了正在跟幾個熟客調笑的良嫂,在良嫂左右,還站著同是碼頭上的兩個打將。
給熟客介紹了姑娘后,不知是不是熱的,良嫂嫵媚的臉上紅撲撲的,見李達臉上滿臉晦氣,笑道:“是不是待不住了,要不找個妹妹給你去去火氣?”
“別介,大嫂,我可是郭老大特意派來保護你的,”李達苦笑道,“可不能保護到床上去。”
“郭通那個死鬼,自己在外面鬧的天翻地覆,怕人抄他后路啊,有你在,嫂子我放心的很。”
二樓忽然有幾個客人大聲喧嘩,李達神情一緊,良嫂輕笑道:“兩個窯皮兒,用不著緊張。”
李達混了這幾天,也聽懂了些黑話,窯皮兒是吃白食的,穿上褲子不給錢的那種。
果然,一陣‘乒乒乓乓’后,兩個鼻青臉腫的就被護院押了出去。
大保健不給錢,忒沒素質。
見沒什么事,李達繼續換一個角落窩著,老實說,除了雞兒**的痛苦外,這還算是比較輕松的活兒,絕大多數麻煩,妓院養的打家都能輕松解決。
一邊縮在角落里,兩條手臂緩緩捏放,藏在袖子里的鐵砂護臂在不斷滾磨著肌肉。
三天不練,拳腳生松,他可不會忘記。
心念一動,大號上線。
鋪天蓋地的淫念惡語,從四面八方傳來,如果說城里千萬人念頭匯聚,宛如無邊苦海,這里便是苦海的漩渦濁流處。
目光掃過之處,盡是歇斯底里的歡愉、痛苦、掙扎。
然后他在樓頂看到了一只鳥。
似雁而大,無后趾,虎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