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通面色瞬間鐵青,他終于意識到自己最恐懼的東西出現了,這賤人不僅帶回了漢留王家的人,而且取得了他的信任。
“你算什么東西,敢這么跟郭爺說話,誰知道你是哪家的賤種!”有人怒道。
少年人眼眶中淚水直轉,帶著哭腔道:“洪門九道十八姓,尊紅山上鼎立公,我是王鼎公的后人王人鳳,你們誰要跟我插場子對招牌?”
少年人拿起四個酒杯,分別倒了三分之一、四分之一、五分之一,然后搭了個奇怪的山狀,掐幾個古怪的手勢,看起來滑稽又好笑,但是郭通的心情卻漸漸沉入海底,這在洪門中叫不分貴賤一碗酒,相互一杯套招牌,不是正宗傳人,不會傳這手號,外人更是不清楚。
郭通猛的抬起頭,眼冒血絲的盯著良白羊,結果就看到這女人似笑非笑,輕輕摸著少年人的頭,讓王人鳳小臉通紅,雙眼舒服的瞇起;這好像就在說,自己能把她給男人玩,她照樣找個小男人過來玩你。
“抱歉了各位,今日正好是戶籍衙門的辦公日,老夫手上正好多了一張退婚書,府衙自然要為百姓便利著想。”
那位江寧府的師爺笑瞇瞇的掏出一張卷宗,白紙黑字,‘……凡為夫婦之因,前世三生結緣,始配今生夫婦,若結緣不合,比是怨家,故來相對。妻則一言數口,夫則反目生嫌,似貓鼠相憎,如狼羊一處。既以二心不同,難歸一意,快會及諸親各還本道,愿妻娘子相離之后,重梳蟬鬢,美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選聘高官之主。解怨釋結,更莫相憎……’
就差雙方在空白處簽下姓名了。
“夫君,你簽還是不簽?”
郭通表情突然平靜下來,“這就是你想要的?”
“是。”
“我簽下了這張紙后,是不是就代表著,王家人自此之后,不再插足揚州洪門堂口之事?”
“我可以保證,不再插手,”王人鳳小聲的道。
“好!”
郭通手指在背后動了動,黑心蚊面色一凜,悄悄退回了人群里,這是代表著要立刻派人斬首的意思。
不管多大的人情算計,人死了,那都是一了百了了。
良白羊鄭重其事的將退婚書收入懷里后,露出最好的笑容來:“我良家人設的宴,郭家外人還是不好參與的吧。”
“良姐干的漂亮!”要不是自家老爹按著,吳茉莉能蹦到桌子上去。
其它人基本上全是目瞪口呆,暫時還緩不過神來。
郭通已經丟盡了臉,或者說性格舉動完全在對方預料中,軟刀子割肉,正中了對方的算計,這個時候反倒是徹底冷靜下來。
“好歹也是夫妻一場,飲一杯酒水都不行?”
“奴家不是那么小氣,只是接下來的事,您在場不合適。”
良白羊轉過身子,忽然嬌笑道:“一夜夫妻百日恩,今日王家家主王人鳳作證,我良白羊愿意改嫁入戶,給亡人鼎公老爺守活寡,鬼婚冥配,坐這王家的太奶奶之位,生前死后,不要王家一點家產,只求生時非夫婦,死者葬同穴,所以今日請大家來,參加的不是離宴,而是婚宴。”
良白羊眼冒寒霜,一字一句,“還有就是,今日過后,做為王家唯一的長輩,漢留十八姓之王姓,這揚州洪門漕口的龍頭,日后便是我王羊氏說了算!”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