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陽司眾同仇敵愾的關口,在鄭家皇園最偏僻的一處宮殿中,空氣就像是水波,在漣漪之中鼓起橢圓形狀,球體打開,露出了水行月的身影。
值得一提的是,尋常法術,哪怕是有諱令的符篆,也很少能在現實中透出一絲影像,但是水行月的這番動作,就像是直接改變現實一樣。
橢圓形的球體隨著水行月的走出越轉越小,最后化作一顆玻璃珠子,懸浮在空氣中,然后被放入一個木盒子中。
“幸好你得到了這白龍殼,不然你也逃不掉,”關耳康從神像背后走出,一臉后怕。
水行月復雜的看了對方一眼,躬身道:“鄭四爺,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嗨,我們兩個誰跟誰啊,你不要恨我就好了,”真名叫鄭康的關耳康懶洋洋的道。
“您是當今陛下的四皇孫,誰又有資格恨您。”
“從皇城里趕出來的破落皇孫,窮的身上只剩下十文錢,只能靠做獵妖人混飯吃,誰又當回事。”
“所以這就是您把貔貅送人的理由?這可是您母妃死前送你的真正神獸后裔。”
鄭康尷尬的一笑,“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你也知道,這貔貅太顯眼了,對我接下來的計劃大為不利,放心,我查過對方的來歷了,洪門漕幫舵主,老有錢了,絕對養的起!”
水行月也不說話,只是直直的盯著他,半晌過后,鄭康率先投降,舉起雙手:“好吧好吧,我還得到一個消息,這位李校尉跟當年的上清余孽似有關系,崇圣真君就是因為想要招攬他背后的那一位,才給了個油水差事,我想先交個善緣再說,最起碼以后沒錢吃飯的時候,還有蹭上兩頓。”
水行月這才放過了他,柳眉微顰,道:“這次大亂來的太過突然,奴家都沒反應過來,大亂就開始了,也不知許丫頭、張哥、白老他們有沒有事,而且我也沒看到那李校尉的蹤影。”
“許丫頭肯定不會有事的,她可是許家的寶貝,有護身符的,至于那位李校尉,應該也不會有事吧。”
“嘿,我從皇城里被趕出來,很大原因就是為了躲避那些蠅蠅茍且的破事,沒想到到頭來居然還是撞上了,都以為自己是聰明人,眼巴巴的把人家當傻子么,”鄭康冷笑連連。
水行月沉默片刻,看著殿中的那尊保生大帝,高冠龍袍,手執玉軸,這還是國姓爺從沿海帶來的神祗信仰,保生護生,免災免疫。
她有一個消息沒有跟鄭康講,那就是她在用白龍殼離開之前,感受到一股相似的氣息,那股氣息一閃而逝,就算是她,也沒有分清真假。
……
而事實上,水行月感應到的那道氣息正是李達,打從一開始,李達感覺到不對之后,便不動聲色的往后溜,同時用影子遮住自己氣息,而等到那倒霉蛋發大招之后,更是第一時間沖出凌虛寶殿,對著那位被炸出去的廟神緊追不舍。
從直覺上,他感覺跟著對方能出好東西。
一追一逃間,就趕了一日一夜,既然離開了陽司同僚,他也不介意小號上線,一掐法訣,一股清靈的氣息沖出腦門,仿佛晨霧退去,日光蓬勃而出,照耀方圓數十里的河山。
那位在影子界的前輩是這么形容觀大神的,除了人前顯圣外,沒啥卵用。
但是李達發現,這種觀神法還是可以有點卵用的,至少在天地頻率高速變化的那一瞬間,他的感知會強到恐怖,這也是為什么他一直沒被趙金吾甩掉的原因。
終于,那趙金吾在感應之中不動了,李達偷偷摸了過去,他不清楚對方是失了神智、還是被那伙闖入者控制住,又或者是恢復了神智,去陽司復命。
很大可能是第一個,因為倘若那伙人真的能完全控制住這尊封神,那么他們也不需要在趙金吾失控之前撤退。
又或者說,他們若是完全掌控了這種手段,那么正一道距離覆滅也就不遠了。
雖然有危險,但他愿意去賭一賭。
“皮球,快一點,跟不上來不給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