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漆黑一片,突然跳出個白無常,長長的舌頭上還滴著血,這換誰見了頭皮都要爆炸,心臟不好的一陣劇烈收縮就要痙攣了。
不過尋常人會被嚇的不敢動彈,李達嚇的卻是瞬間切換小號,雙手一抓,數十道鎮魔鎖鏈交叉而過,金光一閃,將對方捆的老老實實的,只剩下舌頭子還一跳一跳的。
“嗚嗚……嗚嗚嗚……”
白無常睜大了眼睛,雖然他眼睛本就很大,手腳亂擺,像是在求饒。
李達看了對方一眼,露出詫異的表情,鎮鬼符做為低級符篆,它的原理是通過天地頻率的調節,將鬼氣強行鎮散,而散溢的鬼氣自然消失在空氣中,這對于普通鬼物有用,但對于廟級以上的大鬼已經作用不大,對于山級鬼王更是幾乎沒用。
但是眼下這么多張瞬發的鎮鬼符,卻沒有一絲一毫鎮散對方鬼氣的架勢,對方難道是鬼王?鬼王會這么弱雞?
白無常舌頭轉來轉去,像是在指手畫腳,李達猶豫了下,松開了鎖鏈,而對方立刻像條狗一樣撲上來,舌頭似乎都要舔過來。
李達趕緊躲開,皺眉道:“你是——我兒子派來的?”
想想也是,如果沒有關聯,自己用鴨蛋聯系的時候,怎么會突然跑來這么個鬼玩意。
白無常猛的點頭,恐怖的臉上擠出討好的笑容,手指著一個方向,似乎是在請李達過去。
在古代,封土隆起的叫墳,平的叫墓,沒尸體的叫冢,皇家的墓叫陵,金陵皇陵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除了皇室、貴族,活人要適應死人外,絕大多數情況下,死人要配合活人,大多數墓穴都安葬在城外鄉野,也就是當地的祖祠中,城內最多的也就幾個衣冠冢。
李達落腳的就是一個鄭家富商的衣冠冢。
由于前明宗室的泛濫,本朝對國姓有著嚴格的限制,除了嫡系之外,沒有半點經濟和政治上的特權,不過這也算是個名譽身份,這鄭商做的是藥材生意,平素就喜歡吹噓自己的皇家血脈,外人戲稱鄭皇商。
所以鄭皇商出于某種心理安慰,建造一座衣冠冢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如果這位鄭大官人半夜被尿憋醒,回頭看看自家祖先墳,怕是要被嚇的尿失禁了。
他家衣冠冢里的老祖宗復活了!
兩排漆黑又高挺的紙幡,隨處飄落的紙錢,原本偷工減料造成的土包也似的小冢,此刻變成了一座若有若無的鬼廟,偶爾閃過的黑影不是披頭散發,就是下半身虛無。
李達各種意義上的活見鬼了。
在鬼廟的主座上,他看見了閻王,小號的閻王,赤發青面、頭戴黑冠、更關鍵的,都是同樣的丑。
對著這‘小號閻王’,李達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巴掌。
“你小子是不是最近學壞了,居然玩半夜不歸,信不信回頭向你娘打小報告!”
‘小號閻王’捂著腦袋,十分委屈,李達這一記鎮魔掌的威力跟皮鞭炒肉似的,十分給力。
“咿咿呀呀——”
“什么,還敢頂嘴!什么叫我跟不三不四的女人廝混,我那是去辦正事,你還敢打小報告!?”
又是一連串‘鎮魔掌’組合。
李達把閻王爺打的抱頭鼠竄,差點鉆進蛋里,這才拍了拍手掌,斜眼道:“說吧,這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會變成這副模樣?”
事情要從昨天那個月黑風高的深夜說起——
當然,鬼嬰沒那么好的口才,智商也不夠,比劃半天手腳后,李達總算明白了經過。
有一個東西,站在門口,丟了一些東西,鬼嬰覺的好玩,就拿來玩了,一玩就是一天。
鬼嬰裂開大嘴,又從嘴里吐出兩大一小三張小號卷軸,卷軸通體墨玉色,打開一看全是空白的。
李達明白了,那‘東西’應該是游神,而這卷軸則是水部、瘟部、斗部的獎勵,憑著這些卷軸,他可以得到神紋一套,神名一列,斗部神紋一套,瘟部符篆十道,具體兌換地點是陽司在江南的大本營金陵城。
應該還有更重要的,李達盯向鬼嬰,“還有東西呢?”
鬼兒子假裝吹口哨,一副啥也不知道的表情。
李達轉了一圈,找不到它藏東西的地方,也不客氣,直接將這便宜兒子拽過來,手直接深入對方喉嚨口掏來掏去。
按照習慣,這便宜兒子有什么寶貝東西,都喜歡往肚皮揣,反正它是鬼,也不用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