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老許這些老江湖人是建議這種事是由碼頭自己處理,李達沒同意,他覺的自己被刺殺,又不是刺殺別人,沒必要搞的不能見人一樣。
他也沒有普通江湖人生死不占皇氣的想法,六品鎮魔校尉,天生就是皇氣附體。
鐵牢大門打開,潮氣、惡臭和血腥氣撲面而來,惡面陳這中年老備胎倒是許久沒見了,剛一見面就抱怨,“你這毛頭小子做事就不能小點心,在漕口做事不能殺氣太重,要處處與人為善,你難道想跟郭通一個下場不成,你要是死了我怎么跟良妹交代?”
“……”
李達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突然道:“你跟我大嫂還有聯系?”
惡面陳自知失言,趕緊閉上了嘴。
自從良白羊去京城做了她的洪門大當家后,二人就幾乎不聯系了,李達本就沒多少泡妞經驗,加上二人這還是帶點禁忌的關系,良白羊又是江湖大姐大的那種女人,所以怎么處理這一段感情就連他這個穿越者也想不明白,也曾苦惱過一段時間,最后決定隨緣吧。
不過聽這個老備胎的語氣,似乎二人經常有書信往來,這是什么鬼?
李達斜眼看惡面陳,惡面陳被他打量的渾身不舒服,好在李達看了一會兒就收回了眼光,嘀咕道:“大嫂就是眼瞎也不可能看上你這種貨色,要看上早看上了,你天生備胎命,不可能的事。”
惡面陳頓時臉一黑,很有種給對方上一套刑具的沖動。
人是查出來了,是船廠的一個刑干事,漕運的船是由淮揚船廠督造,統一的尺寸,從上到下每一根鉚釘都是一樣的。
而綁住那些竹筏的繩釘卻跟船廠是同一種材料,這大概是殺手們露出的唯一破綻。
不熟悉漕運的人,會覺的漕運不就是運糧食北上嘛,但只有知道內情的人,才知道這是多么龐大而復雜的工程。
“這么說,不是自家人干的了。”
李達面無表情的站在老門外,看著被酷刑折騰過,好似一團爛泥的身影,牢頭子一盆水潑了過去,刑干事迷迷糊糊睜開眼,只對外看了一眼就開始痛哭流涕。
“五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哪里知道外地人叫我夾帶點貨,會出這么大的事,我真的跟這場刺殺一點關系都沒有啊!”
“你帶的不是一個人,也不是兩個人,是近百名帶著甲具器械的殺手,你說你什么都不知道?”惡面陳冷著臉,兇光十足。
“我真不知道啊,他們只租了一條船,說是到地付錢,您也知道,做我們這行的都是收錢辦事,眼不見心不煩——”
李達沉默的聽著惡面陳的審問,說實話無論哪一環節出了問題他都不奇怪,漕口魚龍混雜,什么人和什么事都有,查不難查,藏同樣很好藏,漕幫是江湖幫會,不是軍營。
老許也匆匆從另一側牢獄走來,手上還拿著沾血的認罪狀,李達接過來掃了兩眼,時間、地點、包括接觸的人員,有這兩個老江湖盯著,基本上就不會有錯漏。
“最后只查出是粵地那邊的人?”
“只是一個猜測,”老許摩擦著斷了的骨節,沙啞道:“武行人不會親自下場去辦這種事,肯定花銀子去黑暗世道請有信譽的刺客組織,這類刺客組織連大拳師都敢刺殺,要是這么簡單就露出破綻早就被端掉了。”
“這么說,只能到此為止了?”
“不是到此為止,是要對事不對人,把刀砸斷了沒有用,砍了持刀人的手才是最重要的。”
李達撓了撓下巴,他現在有三個方向,秦海是一個,城里那一支連城拳傳人是一個,還有便是那一對薩滿兄妹,其中后兩者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連城拳那伙人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要收拾掉很簡單,就是那對兄妹不好對付——’
李達琢磨了片刻,發現自己的余地很大,畢竟是自家地盤,那么多眼線,對方這都不算是打草驚蛇,而是打草驚龍了。
琢磨了許久,李達心里有了一個大概的想法,便轉頭問道:“這些人怎么處理?”
“按照規矩,首犯送進小刀碼頭,妻女賣入窯子!”老許兇惡的道。
“五爺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