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在這里,城里城外不是有很多事要做嘛,”李達抿了口茶,道。
“城里又死了三個人,江湖人”老許陰著嗓子道。
“那就去報官啊,城里出了人命官司,不找官府找我有什么用。”
“是你把火坑引來的,外來人越來越多,我們快控制不住場面了。”
“為什么要控制,維護地方安定是當地衙門的事,我們要做的,就是不給官府添亂。”
朱矮子不像是老許他們敢直接反駁李達,給了個眼色,小斷指劉陰著臉道:“碼頭上來的外人太多的,一旦暴亂,會出大事。”
“我們的人搞不定那就去請揚州衛的兵,揚州衛的兵搞不定再去請江南大營調遣大軍彈壓,我就不信,一群混江湖的泥腿子,正當自己是哪根蔥哪根蒜,撒潑打滾裝腔作勢,武行插旗子,插個鬼的旗子,他們怎么不學學人家十八路反王造反啊!”李達將茶碗往地面上一丟,不耐的道。
幾人面面相覷,李達這些天的冷靜跟了他們一種錯覺,那就是這位大佬對于被刺殺并沒有情緒,沒想是全憋在這兒呢!
最后還是惡面陳忍不住道,“你這樣做等于把自己架在火爐子上烤,有我們在,局面其實是能維持的。”
“維持,你也知道是只能是維持了,靠什么維持,大嫂留下來的人脈?人情用一次是面子,再用一次就成債了,他們不是個個都覺的這地方好嗎,那就讓他們自己搶個夠,別指望誰來給他們收拾殘局!”
“他們要真有本事,就來搶我的位置試試!”
老許這些人應該是得到了良白羊的指示,雖然承認李達的地位,但卻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直到現在他們才意識到,李達很討厭這種態度。
“畢竟這七個碼頭是他一炮一炮的轟下來的,我們的確有些自以為是了,”出了門,惡面陳感慨道。
老許是個失敗的老武行,雖然行事狠辣,但對于真正武行人來說,心底里還是有一絲畏懼,所以行事求穩,但穩不住了的時候,也會還一個思路。
“不算全是壞消息,”老許頓了頓:“我們這邊是在火坑上,他們是在火爐底子里,我們烤火,他們燒火,沒區別,都危險。”
……
林放就覺的很危險,他看了看巷子前后出口,總感覺有人在監視他們,但除了苔痕斑斑外,沒有任何人影。
進了門,兩個師兄弟探了探頭,確認無人后才抱怨道:“老頭子什么意思,讓我們在這里打探門道,如今門道打探清了,他倒是進來啊,現在外面眼線這么多,我師弟上次出門,差點跟一個練散手的混小子打起來。”
“刺殺案不算是動靜嗎?”林放反駁道。
“老頭子向來是聲勢大,膽子小,這有點不大像是他們的作風。”
“別管他們,他們不動手,我們就找機會動手,城里的人不是聯系上了嘛,讓他們動一動。”
林放看著放在桌面上的毒藥,冷不丁的開了口。
……
“查出來了,真是洪門的人,揚州洪門堂口,王姓傳人給了山號、字號,”老七摸著貂毛,認真道。
“五哥,是回去稟告老主子,還是怎么個辦法?”
老五那比常人還要高大的身軀蜷縮在小房間里,像是窩在山洞里的瞎眼老熊,“老主子也是要面子的,尤其是在小國公面前,對付洪門不能明動手,我們暗著來。”
老五拉開窗簾,正巧,一個耀武揚威的青年正用一手還算粗陋的拳術毆打著一個潑皮,他沒注意到,在圍觀人群中,比他能打的至少有二十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