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達雙手一錯,一記‘破釜沉舟’就轟了過去,這一招沒啥內涵,就仗著年輕炸氣血,氣血越厚拳勁越猛。
貂奶奶雙手一錯,像是瘦雞爪子一樣往上扣,這具身體是林安城的,不是他貂大仙——
‘嗷!!!’
火候正旺盛的拳師轟在了氣血衰退的老家伙身上,那叫一個慘。
但是李達的軟械打抽在貂奶奶身上,那更加慘,就像是一根燒紅發燙的鐵鉗子活活燙在皮毛上,那感覺更慘。
酒樓門口的王田福抬了抬頭,老而精的老家伙閃過一絲不解,什么聲音,他不記得拳紋中有貂形拳啊,再說他也不會啊!
李達樂了,他樂的不是抓到這只帶有神性的老貂仙,只要在揚州,大拳師能跑掉,其它的妖魔玩意,那都得憋著收著。
他樂的是心意拳的祖師爺。
人祖師爺是厲害,道學和佛學全都精通,妥妥的一代大拿。
但關鍵就在于兩教精通。
他要是只會佛學,只將佛學融入拳術中,李達沒轍,或者說,只能從拳術層面硬抗,尋找解脫之道。
他要是只通道學,李達照樣沒轍,道術、道學、道教,看似三位一體,其實不全是一碼事。
但誰讓人家拳術即融入佛學,又參雜道學,那就好辦多了,李達用道術修為硬頂對方的佛學變化,觀神亦能觀魔,無非是天地間的頻率變化,百變不離其蹤;又用佛功鎮壓‘走火入魔’,你見過道士走火入魔,什么時候見過和尚走火入魔過。
兩兩相撞,相互抵消,本想著裝的再像一點,拖延一下時間,免的被懷疑怎么這么快,但是誰讓這帶著騷性的神性在自己身邊亂竄。
還附體!
還動手!
那就別怪自己了。
貂奶奶也很迷茫,神上身和鬼附體是兩碼事,鬼附體好歹還受鎮邪辟魔之物的克制,但是神打可沒有這種問題,為什么它感受到的疼苦,居然比原主還要強。
由于這年頭道門興盛,正一道之前還有上清宗的強勢,厲害和尚基本上都死絕了,就算還有幾個老禿驢,也不會沒事跑到黑山惡水的東北老林子去抓大仙。
所以,它壓根沒見過這種手段,但李達沒有半點間歇性的拳轟腳打,都會讓它產生一種‘燒蠟’的劇痛感覺,正應了那句老話,打在兒身,痛在奶心。
終于他怪叫一聲,灰發劇烈生長,在空中編制成一個灰毛貂影,惡狠狠的看了李達一眼,從李達的身上,貂奶奶居然看到了一圈光圈頂在腦門后面。
“你是禿驢!”
在這一刻,貂奶奶一度回想起了祖輩口口相傳中,暴力和尚的恐怖。
道士降妖還是比較文雅的,不是符、就是劍,要么就是開壇祭法。
和尚降妖就比較暴力,不是手,就是腳,要么就是頭槌,你當人家一身腱子肉是白練的啊,法海要不玩肉搏,怎么把人白素貞鎮壓到雷峰塔。
“不,我是神!”
李達雙手像是撕扯空氣一般,貂奶奶突然發現,空氣凝滯了,不對,它像是沉入一條巨大的河流里,河中滿溢的全是神力,浪花忽然炸開,一條巨大水龍咆哮而出,兩只紅燈籠般的眼睛只從水花中一閃一亮,就把這條妖貂吞入了嘴中。
“搞定,收功。”
李達咂咂嘴,淡而無味。
林安城早已癱軟在地,口吐白沫,兩條老腿還打著擺子。
李達溜了一圈,在三樓跟孫老拳師打了個招呼,然后就施施然的下了樓。
“你闖過了?”王田福老眼瞪的老大,見過闖過心意門的,但沒見過這么輕松的。
李達拍了拍胸口,“我胸前一座佛,背后一座佛,佛祖庇佑,木有問題!”
“哦,對了,二樓的林老拳師大概是羊癲瘋犯了,你趕緊找人治治,人老了,就不要到處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