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古官道上,一群頭戴斗笠的人正在駕馬疾馳,馬蹄踩在冰凍的土地上,聲音清脆而響亮。
“老頭,就這么算了?”瘦猴一臉不爽,他們東南幫在東南沿海可說是一霸,何曾這么憋屈過。
老管家面皮發黑,也不答話,只顧著騎馬趕路。
“對了,還有那個象形拳大和尚呢,他可是大拳師,他不是要給他的兩個師兄弟報仇嗎?”
“找不到人了。”
“找不到人?”瘦猴大呼小叫。
“山虎給老奴留了一封信,說他找到了武金剛消失的線索,說是要暫時離開一段時間,至于找這漕幫小子麻煩的事,等以后再說。”
這一下,就連胡老四這大漢都忍不住道,“漕幫那小子運道真是太好了,官面上有人撐腰,武行上最強大的敵人正好離開,只要再給他一段時間,等他整合了漕幫的勢力,就算是象形拳都不敢跟他開戰了。”
“時來天地皆運轉,運去英雄無自由,就是這么個理,”老管家沉默半晌,憋出一句話。
他是東南幫一位大商人的心腹,上層的事大略知道一點,不過就從黃總督的態度來看,對于武行的紛爭并不想多管,只是礙于情面插上一手。
只是禮部尚書怎么會在那里,他可是朝野公認的,陛下的純臣。
一想到這里,他就打了個激靈,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官道拐了個彎,直奔另一處東南拳系的插旗處,漕幫的確是大目標,但大目標搞不定,那就只好轉向小目標。
官道拐彎處有一座小廟,廟里一個黃衣女人正在上香,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忽然面色一僵,這女人他認出來了!
一聲痛苦的馬嘶長吼,老管家身子直接被晃了下去,心臟一縮,腦中一陣空白,好在旁邊的瘦猴一個猴撈月,反手一抓,二人便輕巧的滾入對面草叢。
老管家雖然沒摔到哪里,但是頭頂還是被擦了一個口子,血水流入眼里,放眼望去一片血紅,但他也顧不上了,因為成片的黑影從四周灑了過來。
“弩,軍弩!”
拳師不是神仙,尤其是這猝然降臨的襲擊,幾乎一半拳師只能避開要害,然后滾到在地,不過一個個的眼神恍惚,還沒爬起來就昏倒在地。
‘箭上有毒!’
四面泥土地上一個有一個泥巴身影爬出來,一身黑衣黑面,看不清是誰。
老管家想不明白,他這路線是臨時決定的,沒有跟任何人商量,就算是對方知道他的目的,難不成還能長時間的躲在地下埋伏?
他們不怕憋死!?
不過這念頭只一閃而逝,因為瘦猴這個猴拳拳師一個朝天蹬,便蹬開了撲來的黑衣人,同時將他推開,骨節凸起,指尖彎如勾,一式猴形撓手便抓向他的另一個對手。
象形拳拳師的速度普遍比普通拳師要快上一籌,勁風一閃,爪影卻更在勁力前。
猴形拳同樣有外功合練,叫做挫鋼手,大成標志是勁力反復錘煉將一桿鋼釬挫開,指尖瞬間劃開了對方太陽穴部位。
瘦猴已經在幻想對方被剖開血肉,捂著臉慘叫的表情。
然而并沒有,指尖與皮肉交錯,卻像是戳到了樹干上。
更重要的是,對方似乎完全沒有痛感,一手穿臂,一手捏在肩窩上,猛的一壓,便將瘦猴按倒。
另外三個黑衣人同樣撲來,他們似乎極懂這種關節技巧,哪怕是猴形靈巧,也被牢牢壓在地面上,半點動彈不得。
一個頭套拴在瘦猴的腦袋上,一股奇異的味道傳來,同時脖繩勒緊,瘦猴眼一黑,便暈了過去。
“你想要干什么,漕幫的事我們已經不參與了!”
老管家被按倒在地,身子掙扎,腦袋卻被按在泥土中,聞到了一股泥臭味。
黃衣女子燒完香后,轉過身來,只見東南幫的拳師一個個的都已經被按在地上抓好,滿意的點了點頭。
“又有了十三個品質不錯的實驗品。”
良白羊接過一個黑衣人遞來的弩弓,笑容嫵媚,“這跟漕幫無關,這是私人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