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一座集市,”少女失聲道:“那我們要等多久?”
“等到它造完,當然,你也可以試試中途打斷他。”
少女磨了磨牙,手上摸到了彎刀上。
“阿賓,住手!”
另一個攤面面具男一手按住了對方,威脅的盯了無面侏儒一眼,“殺人之前,學會忍耐、等待。”
李達看著對方微微繃緊的姿勢,腦海中自覺浮起了四個字,械斗高手。
因為只有真正的械斗高手,身上才會總有淡淡的殺氣環繞。
場面又冷清下來,只有砌磚匠在不斷的忙活著,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的速度很快,一炷香后,地基已經被他打好了,半個時辰后,一座屋子已經砌好了,屋子正對面留了個做生意的大窗口,更詭異的是,這座房子的對面同樣冒出了一座大房子。
李達的表情漸漸變的凝重起來,項獄也是如此,通過神性,他們能看到虛空之中有著無數虛幻人影在填土搬磚。
‘黃巾力士,不,是搬磚力士,可是九州神祗的分封權不都掌握在陽司手中么,哪來陌生的神性,而且這股神力——’
這股神力很奇怪,單是一道人影不值一提,但是綿綿不絕的神性人影就很恐怖了,更奇怪的是他到現在都沒認出對方是哪一種神,土地神、河神、還是山神,或者是信仰封神?
在兄妹二人目瞪口呆的關口,一座座攤鋪建成,然后腳步聲響起,針線人、紙工、刀匠、弓師、皮匠、刀筆先生、貨郎、馬醫、茶商、漆匠、鞋匠等等,越來越多的百工走了出來,坐在了攤鋪上,看著是有點集市的樣子,不過沒有半點熱鬧氣氛,所有人眼珠子都是直勾勾的盯著三伙人,看的人頭皮發麻。
少女忍耐不住,直接走到針線人的面前,用力一拍桌子,叫道:“我們花了那么多的代價讓你們殺人,結果你們居然騙我們,那姓趙的明明還活著,你們卻跟我們講任務完成了,你們這不是騙人嗎,信不信我一把砸了你們這破店!”
針線人是個陰柔的男人,正穿著一件珍珠衫子,縫紉了最后一個衣角,笑著比劃了下:“看看合不合適?”
“我問你話呢!”
攤面具少女也很暴躁,二話不說一個大巴掌就抽了上去,就連他的同伴都沒來及阻止。
‘啪!’
針線人的腦袋掉了。
“啊!”少女嚇了一跳,再定睛一看,只見尸體的脖子上空空蕩蕩,居然是個紙扎的假人。
“二月初八,二位拿著工匠令請我們刺殺幡州宣慰使楊輔仁,楊輔仁表面是三品流官,背后身份則是瘟部行瘟副使,為求增漲實力,私下瘟化幡州二十八土司眾神祭土權,二月初十,針線人刺殺護身四神,二月中旬,陽司援手趕至,停止刺殺,二月末,楊輔仁死,收回工匠令。”
“你騙人,楊輔仁根本沒死,他還活著!”
“小姑娘,眼見不一定為實,你要楊輔仁死了,楊輔仁的三魂七魄已經被我們收走,但是瘟部又找了個人來假扮楊輔仁,這就不歸我們管了,總不能世上凡是叫楊輔仁的,我們都得替你殺死,世上沒有這樣的規矩。”
說這話的正是砌墻匠,他砌了一整座集市后,便就蹲在墻角抽起了旱煙。
“那我們——”
苗族少女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他的同伴按住,另一人盯著砌墻匠道:“那我們還有個任務。”
砌墻匠擺手,“那不歸我管,不歸我管,我是來做另一件事的。”
他盯向無面侏儒,“朝廷暗龍衛調查我們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但是故意破壞我們的任務便是壞了規矩。”
無面侏儒又哧哧笑道:“我是來發放任務的,你在瞎說什么。”
砌墻匠敲了敲旱煙,將煙桿子揣入口袋中,笑道:“我們的規矩不多,就三條,一,不保證完成,二,不保密,三,不殺手藝人。”
“除此之外,你哪怕殺了我們的人,我們都不會找你麻煩,但是你壞了任務,我們只好按照規矩來對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