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線人完成了最后一筆,笑容越發詭異,只見在他面前的兩個布人幾乎跟真人無二,更詭異的是,那原本是布料的皮膚越發真實,看著就像是活人,眼神都有了靈光。
針線人興奮的舉手弄足,忽然針扎在了他的手指上,一顆血珠從他大拇指上冒出,針線人狐疑的轉過頭,沒有看到任何人影,但是他沒注意到的是,一條影子借助黑暗正在緩緩向他伸來。
他繼續打量著他的藝術成果,只要這兩個布偶活了,他就有把握徹底殺死那兩個目標,一如他是怎么殺死那行瘟副使的,無聲無息,無影無蹤,沒有任何線索,就算是正一道**師都查不到死因。
因為這是藝術!
黑暗之中,‘良白羊’和‘何鳳羽’緩緩睜開了眼。
‘咦——’
針線人愣了,他的藝術成果這么快就有效果了?
然而不僅是眼眶部位的眼珠,臉上、手臂上、胸口,一顆顆眼珠睜了開來。
“啊、啊、啊!”
針線人急的手忙腳亂,趕緊用手去遮眼,但是越遮越多,然后他手上也開始長出眼珠子了,急的他拍手拍腳,卻沒有半點辦法。
一尊無面煞神無聲的穿過墻壁,趁著對方不注意,用力一抓,手掌穿過了他的后腦勺,握住了他體內的神性,往外扒出。
“呀呀呀!!!!!!”
針線人痛的雙眼突起,張大嘴巴,嘴唇因為縫紉的原因被扯裂成無數細小的肉段。
但這都無法阻止茅山煞神的抽離神性!
如同龍王抽筋,針線人身體彎曲如弓,然后渾身一抖,猛的癱軟在地,同時一條青色光筋被扒了出來。
煞神雙手抓住一頭一尾,猛的一扯,空氣中傳來宛若實質的尖叫聲,光筋中一下子彈出數十道人影,這些人影高矮胖瘦,模樣各異,但有一個共同特點,大拇指和食指有略微的凹陷,這是使針人的共同特點。
這些人兩指輕捻,一道光線同時從指尖溢出,身影一閃,無數針光就戳入了煞神身上,讓祂從茅山法脈中汲取的鎮魔神性斷裂,亮光一起,身形同時四分五裂。
這些人影戳散了煞神之后,或是對著針線人搖頭,怒其不爭,又或是做嘲笑狀,還有的攤手,總是沒有一個一樣的。
然后這些人影嘲笑過后,就又一個個的走入了針線人的體內,針線人手指動了動,逐漸有了意識,緩緩抬起頭來,吐出一口血沫,做憤怒狀。
“你們不懂藝術!”
話音一落,一道黑影撞門而入,一腳踩在了他的手臂上,另一只膝蓋重重撞在脊梁上,一陣牙酸的‘咔嚓’聲中,針線人感到自己的脖子被一只鐵鑄的胳膊死死鎖住,意識因疼痛而空白,然后他耳邊聽到了一個聲音。
“死亡就是藝術!”
然后‘啪’的一聲,針線人的身軀像是掰開的甘蔗,斷裂的脊骨從肚皮刺出,那張被線縫合的怪臉上終于露出痛苦的表情。
似是要故技重施,神性光芒一閃,又是無數持針人的身影在四周閃沒,但是李達早有準備,掌心忽然多了三道瘟部符篆燒開,同時黃色瘟氣迅速覆蓋整座農屋。
行瘟者,最易污染。
瘟部符篆對神性同樣有害!
持針人有的在黃煙中消散,有的則流出了膿皰液體,渾身鼓起了惡心的狼斑。
李達面無表情的打開陰陽瓶,吸力冒出,將這些被污染的神性全被吸入瓶中。
甭管你匠行的針線人多么古怪,神性再強,被收了也只能歇菜。
李達腳下的影子化作半龍半人,透出一種強烈的吞噬**。
“不急,以后有的是機會,這神性被污染了,而且匠行的神性有點古怪。”
李達將陰陽瓶子收回懷中,抬頭看去,只見何、鳳二女身上的‘眼珠子’緩緩消失,人皮也重又變成了正常的布料。
鬼嬰正在大嫂懷中鉆著,見狀頓時露出了失望的情緒。
“不急,我肯定會把你娘救回來的,”李達看著腳下的針線人尸體,喃喃道:“這只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