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教最早流傳于宋朝年間,歷經元、明三朝而不毀,按照沒有魔改的歷史,在清朝依舊還能蹦跶,可以說是生命力極為旺盛了,但在陽司建立之后,江西、山東、西北的分舵相繼被毀,陽司爪牙就像是喂不飽的饕餮,吞噬著一切外道旁門。
白蓮子至今還記得,他的母親,也就是上一代白蓮圣女被活活燒死的場面,正一道道人、大內高手、鎮魔校尉、捉妖長吏,在模糊的記憶中冷森森的看著他,他甚至經常聞到一股肉香,有她母親的肉,還有其它教眾的肉。
后來他加入尋龍社,一伙鼎鼎大名的反賊勢力,憑借著白蓮教的底蘊,他短短十幾年間就道行猛進,并被封為陽司五天君之一,白蓮天君。
“天君,時辰到了。”一個侍女俏生生的道,看向白蓮子的眼神中充斥著愛戀,她是尋龍社的圣女預備之一,也是他的地下情人。
白蓮子點了點頭,很快,這個白蓮子便脫光了衣服,鉆入他的懷中,姿勢古怪,像是一朵寄生的肉蓮,一股奇妙的波動從其小腹之中冒出,白蓮子深吸一口氣,手掌按在她的小腹上,去吸收其中的生命元氣。
恍惚之間,白蓮子仿佛來到了另一個世界,那是一處荷塘,蓮花葉大如斗,花瓣好似蒲團,蓮子有拳狀大小,掛墜蓮臺之下,放眼望去,好像來到了道門仙境——如果不看到這些蓮臺底下,那些腐爛的肉泥、不成形狀的尸體、以及糾纏在一起蠕動的胎盤。
蓮花處于淤泥之中,生機同樣誕生于臟污之中,這里是他培養出的‘谷神之地’。
“還是差了一些啊。”
白蓮子飄到蓮臺最中央,這里有七處蓮臺,其中有五處端坐著月暈所化的‘白蓮圣女’,一處蓮臺空著,還有一處蓮臺則坐著一個畸形的嬰兒,兩張嘴巴,眼睛空洞洞,肚皮鼓起裂開,可以看到像是蛇一樣蠕動的腸團。
受限于這只畸形嬰兒,其它五位圣女身上都沾染出一絲灰氣,就是這些灰氣,讓圣女身上的神性凝聚不得,也同樣聚不成人形,同樣成不得神。
白蓮子皺眉看了一圈,暗忖:“陽司封神榜由道門俊杰所煉,又有國運加持,以龍脈為基,所以才能完善,而本座的谷神臺只是繼承了歷代白蓮遺產,差了許多,要想強行封神,只有以大量神性強煉,最近不知什么原因,陽司眾神具都消失不見,沒有神性,谷神臺恐怕會反噬己身,所以漕幫的這道神性本座志在必得——”
很少有人知道,在宋元兩朝,白蓮教都是官封的合法宗教,直到元朝末年才成為造反的主要力量,所以對于國運的變化自有一番理解,而據他的感應,鄭明一朝,國運漸漸有了一絲不正常的波動。
“當年朱元璋竊取我們白蓮教的果實,白蓮教差一絲絲就成了國教正統,只要龍脈斷裂,未嘗沒有第二次機會——”
白蓮子睜眼,那位侍女已經面色蒼白的昏死過去,兩腿間血跡斑斑,很顯然是流產了。
白蓮子面色平常的站起身來,穿上外衣,扣上扣子,最純粹的生機自然是要以未入塵世的嬰兒為佳,而且只有自己的血脈才能與‘谷神’相融合,這些年他吸收的嬰氣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早已不在意了。
小虞山鬼母朝產鬼,暮食之,鬼能做到的,人為什么做不到。
推開大門,十數位白蓮精英早已站在門外等候。
“誰能打入漕幫內部,找出關鍵,本座收為嫡傳弟子,傳其正統心法。”
……
武行大會召開地點在滄縣,很普通的一個小縣城,來的卻不是普通的人,一座茶樓的二層中,九宮掌大拳師白云鶴正在喝茶。
這位大拳師今年已經接近半百的歲數,但就像是三十歲剛出頭的教書先生一般,溫文爾雅,甚至眼神還有點怯懦,正拿著一卷《孟子》認真的讀著,不時押一口茶,搖頭晃腦,而坐在他的對面,孔門拳、門拳、于門等三門拳門的當家人正在小聲商議。
“江南武行建立之前,有很多拳師失蹤,象形拳損失最大,所以才臨時邀請大禪寺殘脈加入,不過我聽說和尚們分贓不均,尤其是韋陀門似乎對于象形拳的分配很不滿——”
“鬼行孫據說是受到關中三老中嚴刑所托,他在年輕時受對方傳過拳譜,脫不開顏面,這才過來,按照我得到的消息,鬼行孫只是來撐個場面,鬼拳一脈歷代單傳,不會參與到這次武行大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