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皇帝對于調查龍司并沒有截止期限,但李達還是想在年前給皇帝一個交代,畢竟信任是有時效性的,尤其是對于政治人物來說。
“打開大門。”
‘咣’‘咣’‘咣’‘咣’
一層又一層厚重的鐵門打開,李達一個人緩緩走入密道中,手上提著兩壺酒。
不僅鐵門有城墻厚,這整個通道都是由精鐵打造,上面有著詭異與恐怖的圖案繪畫,這應該是陽司的原始巫文,自帶震懾、預警、瘋狂、恐怖等各種光環。
李達來到一間牢籠前,牢中關著一位身穿單衣的妙齡女子,正認真看著一卷道書。
“打開大門。”
看守的東廠番子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將大門打開。
牢中妙齡女子就是前東廠三檔頭,崆峒掌門愛女印雪侗。
印雪侗見得李達前來,頓時露出戒備的表情。
李達擺擺手,不以為然:“我對給一個小屁孩帶綠帽不感興趣,而且好歹大家都是道門中人,我不會拿你怎樣。”
“你想要什么?”印雪侗依舊緊張道。
“讓你冷靜了快一個月,差不多也該想明白了,前督公不是我殺的,崆峒派也不是我的敵人,除了你之外,其它道門的人我都放了,這還不見誠意嗎?”李達厚著臉道,就欺負對方不知道茅山用了鎮派之寶才換回這個結果。
果不其然,印雪侗面色緩了緩,微微躬身,遲疑了下,“多謝大人。”
“不用謝,我還可以放了你,只要你想,你依舊可以當你的三檔頭,我不反對。”
“大人想要做什么?”
“我說了,我跟你不是仇人,你那個姘頭也不是我害的,倒是對于他的死因,陛下讓我調查清楚。”
“他不是我姘頭,”印雪侗臉色緋紅道。
“你說不是就不是吧,”李達擺手,無所謂道,“但是按照我得到的消息,整個東廠中,只有你有資格陪伴小督公左右,關于他的東西,你肯定知道的比我多對不對?”
印雪侗沉默不言。
“好好想想吧,東廠中肯定有你的心腹,不然你也沒本事放了一百號人還不被人發現,找你的心腹問問,看看本官是個什么路數,有沒有找過他們的麻煩。”
“大人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龍部的具體位置!”
李達緊盯對方,然而對方臉上的迷惑、不解做不得假。
“你好好想想吧。”
李達有些意興闌珊,擺了擺手,提著兩壺酒就出了門,印雪侗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這酒到底是給誰喝的?
李達在東廠順著秘道來到另一間牢房,這座牢房跟印雪侗那一座相比,可以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火爐、皮絨,豪華擺設,上等的筆墨紙硯,景德鎮的瓷器、唐朝的篆本、宋朝的畫,還有各種滿足主人需要的名本古籍,可以說是自明朝以來,頭一次有讀書人在東廠享受這種待遇。
“上等的貢酒,據說有兩百年火候,嘗一嘗?”
一個不修篇幅的老頭從書籍堆里爬出來,看著酒瓶子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忙不迭的點了點頭。
很快,酒香就從東廠最深的監牢中傳出。
“真是風水輪流轉,這剛來京城就下獄的地方校尉,這沒過幾個月就成了東廠督公,您這官升的可真夠快的!”老人一邊啃著雞腿,一邊道。
“我說大人,您這費盡心思把老夫從詔獄調到內獄,又好吃好喝的供著老夫,可不會是因為老夫和你做過一日獄友吧?”
李達笑瞇瞇的看著眼前這瞎了眼的老頭,道:“那哪能呢,江南三杰中,楊化坤善武事、舒先生精經文,而傳聞中只有元芳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本官可不能入寶山而空歸。”
“哦?不知大人想知道什么?”
“隨便聊聊,就聊聊當年太子殿下主導的神武革新吧。”
蕭元芳頓時來了興趣,道:“這倒真撓到老夫的癢處了,那老夫就跟你說說這改革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