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墓碑上寫著母親羅湘湘之墓。
可里面的人,根本就不是羅湘湘,而是被抹了姓名,做了二十幾年孤魂野鬼的東雪一個可愛的女生,一個含恨而終的母親。
時卿第一時間就把這墓碑給挖了,然后跪在母親的墳前,先是叩了一個頭,然后微笑地道“媽,對不起,這么多年了,我一直不知道您竟不是羅湘湘,而是冤死的東雪。
“今天,我終于來為您正名了。
“媽,我終于知道您是誰了,視頻中的您長得真是好看,也終于知道我是誰了。原來我叫七七,并且不是棄嬰,而是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想保下來的孩兒。
“如果沒有二十四年前那場意外,我可能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小孩子。
“雖然這些年,我過得不如意,但好在現在我已經找到爸爸了。
“今天,我還把爸爸給帶來了,您看到了嗎
“他就站在我身邊,爸爸他是不是一如既往的帥氣,我見過您和他年輕時候的模樣,還別說,媽媽,您的眼光真是夠毒的
“只是,媽,爸再婚了。可您別怨他,他找了您很多年,二婚時,已經是您失蹤五年后的事情了。”
所以,她不怨父親的。
這世間再如何恩愛的夫妻,都會被時光磨掉激情。何況是分開了那么久。
駱賓手上拿著一束鮮花,那是東雪生前最愛的向日葵,配著幾朵玫瑰、幾朵桔梗、幾朵碎小雛菊。
整束鮮花,很清新脫俗,又透著陽光之氣。
她生前最喜插花了,而他喜歡送她各種還沒包扎的鮮花,就看她安安靜靜地將那些鮮花配在花瓶里,以奇異的構思將它們和諧地插起來,成為一道別樣的風景。
至阿雪失蹤,他再沒買過花。
沒錯,他二婚后從來沒給現任送過花。
這是他時隔二十幾年再次買花,花中透著他深深的追念。
這一刻,他把鮮花放下,眼底盡是哀思,更咽了好一會兒,才道“阿雪,我我來了”
只一句,他的眼鏡就花了。
他把眼鏡摘了,擦了擦,又架到鼻梁上,才道“對不起,全是我不好,居然把你弄丟了這么多年,來遲了這么多年,今天,我來接你回家。
“我我不知道怎么面對你了。這么些年,你受了這么大的委屈,頂著別人的名字睡在異鄉,我卻在圣京安享家庭生活。你是不是對我特別失望”
“對不起”
他低下頭,嗓子全啞了,聲音里透出了深深的悲傷
“我錯了,沒能堅守我們之間的承諾,我不該另娶的。這些年,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我一直想著你”
“你會不會覺得我虛偽,可我真的沒忘記過你”
時卿走開了。
她覺得父親應該是想多多的和母親說一會兒話的。他們那么多年沒見了。
如果這世上真有靈魂,不知道母親看到已再婚的父親,是什么滋味。
也許曾經,他們相愛過。
可最終,愛情還是被現實打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