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陸雋辰看到了她——時卿,這個即將成為他妻子的女孩。
斜去的陽光照在民政廳大門上,光芒四射,她穿著一件寬大的黑T恤,那T恤大到可以將她整個兒全包起來。
巴掌大的小臉上,戴著一副大到出奇的黑眼鏡,遮住了那一雙好看到令人驚艷的大眼睛,鏡片中閃著流光,而這流光襯得她的美眸——異樣犀利。
這份犀利,似可洞燭一切。
丑嗎?
這打扮,真的是又土又丑。
和老師手機里那清新可人的形象,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路上若遇到,根本沒辦法將這兩個人聯系到一起。
如此善于偽裝。
這姑娘,不簡單。
這一刻,他對這個未過門的“小妻子”生出了些許興趣。
噙著一抹但笑不笑,他上臺階,推門而入,近距離觀察。
臉蛋,好小。
膚色,好白。
眼神,好犟。
個子,好矮,比他矮一個頭。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接,她對視著,沒有退讓,倔強不馴的本性早已刻進她骨子里。
他是男人,男人就得讓著女人。
淡淡笑了笑,他站定在她面前,恣意地盯視她。
“陸雋辰。趙老師的學生。時卿是嗎?很高興認得你。”
他沖她伸出了手。
他的手掌很大,骨節分明,力量感十足。
她盯了一眼,卻沒和他握手,借著和瑞姨說話,輕聲問道:“瑞姨,您什么時候做過老師?”
“十幾年前吧,那時還沒帶著你呢……來來來,握個手,算正式認識了……”
瑞姨就是那神助攻,一把拉過時卿的小手,扣住了男人的大掌。
大掌滾燙。
小手微涼。
大掌本能地握住那柔若無骨的小手,小手卻本能地避開了,小手主人道了一句:
“去登記吧。”
縮回手,她暗吸氣,走向柜臺,卻怎么也甩不開那份灼熱感。
不喜。
很不喜。
陸雋辰神情一幽,暗暗搓了搓指間留下的柔膩觸感。
他從不喜和女子零距離接觸,原以為答應娶這個女孩,可能會不能適應,但初次印象,竟不壞。
他跟了過去,和她坐到一起,填資料。
十五分鐘后,他們拿到了結婚證。
時卿看著瑞姨笑得歡天喜地,一手牽一個,感嘆道:
“好了好了,我最放心不下的丫頭,嫁給了我最得意的學生。我死也寬心了……走走走,我們回楊家村,拜個堂,洞個房,吃個交杯酒,我就沒遺憾了……”
時卿:“?”
還要回家拜堂洞房?
不是應該回醫院了嗎?
“瑞姨,婚我結了,您現在應該跟著我回醫院,而不是回村……”
她不能和瑞姨生氣,只能溫聲和她講道理。
“不行,得先行禮。醫院那頭,我們已經辦出院手續了……我就想看你們結婚,然后安安穩穩死在家里。醫院那味道,我不喜歡……”
瑞姨是任性的。
任性到讓時卿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