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沒有多久,一間有些雜亂的磚瓦院子出現在了面前。這間院子前后有四間房,地面平整,看上去挺闊氣。
“張二富。”王瘸子抬頭看了一眼其中一間屋子,確定沒有走錯地方,便邁步走了進來。
張二富很窮,祖祖輩輩很窮,以前是給地主家做佃農的,建國后,反倒成了典型和標兵。這間院子原本是屬于一個地主的,那地主被槍斃了之后,就有三四戶人家住了進來。
其中一間,就是張二富家。
砰砰!
王瘸子很不客氣的敲了敲房門,附近的幾家人自然都聽得清清楚楚,這等擾人清夢的行為,自是引起了各家的不滿。
“二富,不是說好一起喝酒的,你咋這么早就睡了?”王瘸子扯著嗓門嚷嚷了起來,而附近的人聽到之后,則在暗自咒罵一聲后,繼續的睡去。
王瘸子雖然執拗,但人一點都不傻,他很善于利用人的心理。他想要無聲無息的撬開張二富的門,根本就沒這可能,因為他又沒做過小偷,而暴力破門,只會把其他人給引來。
所以他反其道而行之,直接敲門,他這般光明正大的行事,反倒會把人的防備心降到最低。而他后面又故意加上喊張二富一起喝酒的話,則是說給其他人聽的,直接點出了張二富的身份,而其他人知道了事情的緣由,自是消除了好奇心,也不會有人探頭出來看熱鬧了。
“誰啊……什么喝酒?”張二富披著一件衣服,趿拉著鞋子走了出來,十月份的北方已經很冷了,他一連打了好幾個哆嗦。
“你他娘的睡糊涂了?不是說晚上找你一起喝酒的?老子酒都帶來了,快開門。”王瘸子再次的用力咂了咂門,大罵了一句。
張二富趕緊快走了幾步,他腦子里還真的沒有任何約人喝酒的印象,這年頭飯都吃不起了,更別說喝酒了,他也記不得有這么一個闊綽的弟兄啊。
他的腦子里在拼命回憶著,而手上動作也是不慢,抬起門栓,將門給打了開來。
屋里很黑,外面也很黑,張二富不大能夠看得清面前這個人的樣貌,但是依稀是個身材高大的漢子。
這年頭沒肉吃沒油水,能長到一米七都算是大高個了,但眼前這個人至少一米八五以上,張二富須得抬頭才能看到對方的頭臉。
“王瘸子?”張二富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因為整個南廟村,能有這么高個子的,似乎就一個住在仙姑廟的王瘸子。
只是他跟王瘸子基本上沒什么往來,噢,除了今兒個白天踹了王瘸子一腳,平時連話都說不上幾句。
“是我。”王瘸子伸手朝前一抓,直接捏在了張二富的臉上。讓后用力一扯,將其拉入懷中,用一條胳膊死死勒住對方的脖子和頭部。
王瘸子從小習練巴子拳,手上很有力氣,張二富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他另一只手操起柴刀,在張二富的喉嚨上順勢一割,就像農村人殺雞一般,鮮血噴濺了王瘸子一身,但他面無表情,如同從無間地獄回來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