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妖魔說是得了趙清河的遺命,才來取成俊德的性命。雖然也有可能是這頭妖魔在說謊,但趙清河與成俊德之間,未必真的是什么事情沒有。
至少在趙三多的心里,已經多了這么一根刺。正是這根刺,讓兩個人的關系生出了一道裂縫。
“我趙三多這一輩子,一共生了三個兒子。長子出生三月便夭折,次子于十年前與人爭斗而死,幺兒與今歲,死于妖魔之手。”馬車緩慢的向前而行,趙三多的身形搖晃,仿佛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他這話用尋常的語氣道來,但落在余洋和成俊德的耳中,卻帶著不盡的悲意。
人生之悲劇,不過是少年喪父和老年喪子,余洋有心想要勸慰師父,但不知道從何說起。而成俊德卻有些如坐針氈,他的心中覺得有些不太妙。
“我今年六十有三,就算著精神頭再好,也沒個幾年好活了。”趙三多長嘆了一口氣,輕聲的開口說道。
余洋還待說些什么,但被趙三多給制止了。
“我現在已經沒了兒子,但有些事情,卻還是得傳下去。你們二人是我最親近信任的弟子,我便傳與你們吧。”趙三多繼續的說道。
聽聞此言,余洋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而成俊德卻心頭一震,心情有些激動。
“我趙家先祖,本是大西皇帝之義子。大西皇帝兵敗后,便隱姓埋名,藏于民間。”趙三多的語氣緩緩,仿佛在講述一個古老的故事。
成俊德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心臟撲通的跳動著,眼神中仿佛泛起了一層光。
“大西皇帝兵敗之前,曾藏起無以計數的財富,準備留待某日東山再起。只是千算萬算,卻沒有想到,大西皇帝在交戰中被流矢射中,滿腔抱負還沒來得及施展,便御龍歸天,只在臨駕崩前,匆匆留下了藏銀的信息。”趙三多的話越來越慢,也越來越低沉,但成俊德的情緒卻越發的激動。
余洋有些不安的看著成俊德,這位二師弟的情況很不對勁啊。
“當時大西皇帝最信任的有四位,平東王孫可望、安西王李定國、撫南王劉文秀以及定北王艾能奇。藏寶地址,一份為四,四家各得一份。大西皇帝此舉,本意是不希望有人獨占了寶藏。誰料后期形勢急轉直下,四人的隊伍被清軍沖散,死的死,逃的逃一直到大清徹底定鼎江山,便再也沒有了取出寶藏的機會。”趙三多對的語氣之中,頗有遺憾。
“我趙家,便是定北王之后,定北王死后,不敢姓艾,便改了趙姓,這個關于寶藏的秘密,也就這么一代代的傳了下來。”他自嘲似的一笑,微微搖了搖頭。
“師父,那這最后一份地圖,當真在你的手上?”成俊德聽得心神搖曳,直接開口問道。
“最后一份?難道你已經得了其他的圖?”趙三多一把就察覺了成俊德語氣中的漏洞,反問著說道。
成俊德一時語塞,臉色變幻不定,他整個人忽然清醒了過來,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太失態了,也被趙三多看出了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