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半天才回過神來,他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己近在咫尺的少年皇帝,對方臉上那人畜無害的笑容,都變成了惡魔的獰笑。
那磐石符能擋住斗境強者的全力一擊,但就在剛剛,對方一拳砸下,直接震碎了他的符咒。
道人的心肝都顫了。這是何等的兇人,連他的磐石符都防不住。見到事情似乎不對,他當即掉頭就要跑,但在下一瞬間,便覺得天地倒轉,然后身體陡然一沉,好似被塞入了幾百斤的石頭。
還未來得及想太多,身體就如騰云駕霧一般,直接飛出去好遠。
相比起武者來,道士的手段要更詭異玄奇一點。但在磐石符被震碎了后,他就與尋常人并無太大的區別了,被司馬德宗的投石術甩出去后,只摔得是骨頭架子都要散了。
“你剛剛說什么?”司馬德宗遠遠望著被摔出去的道人,開口問道。
他是真沒聽到對方說的是什么話,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兩軍的廝殺之中。
道人仰面朝天,他現在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他忽然想起曾經的一個傳言,說是司馬道子父子之所以逃離建康,都是因為傻子皇帝大發神威,把中軍打的落花流水。
他曾經還覺得這個謠言很扯淡,但現在想來,根本不是自己見識淺,而是這個世界太魔幻。
身為皇帝這么能打?你司馬家的祖先知道嗎?
兩軍的對戰也沒有持續多久,流民終究是流民,戰斗全憑血氣之勇。他們打打順風仗還行,一旦陷入劣勢,立馬就開始崩潰。
雖然借助符水和刀兵符令他們在實力短時間內大漲,可伴隨著晉軍改換成了五虎群羊陣,他們傷亡的人數越來越多,所承受的恐懼也越強烈。
在死掉五百多人后,他們的隊伍就徹底撐不住了,大量的士兵開始潰逃,朝著林子深處跑去。
一旦潰逃,整個局勢就徹底收不住了。晉軍繼續沖殺上去,在又殺了近百人后,才停下殺戮。
倒不是說他們不愿意追擊,主要是那些流民雖然敗了,但喝下的符水以及身上的刀兵符還未失效,這不僅賦予了流民強大的精力和防御能力,更是提升了跑步速度。
晉軍雖然在陣法的加成下形成了強大的戰斗力,但不得不說,他們本身的底子還是很薄弱的,這一場大戰雖然勝利了,可一個個也是累的氣喘吁吁,不少人甚至連站立都費勁。
“真是太令朕失望了,你看看你們,平日里朕都是給你們吃好的喝好的,但現在連個流民的體力都比不上,你們對得起朕對你們的栽培嗎?”司馬德宗恨鐵不成鋼,而禁軍一個個羞愧難當。
是啊,流民不過是一群饑餓農夫組成的臨時軍隊而已,甚至連軍隊都可能算不上,他們打一群流民都這么費勁,要是真遇上強軍,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這一次你們好歹也是勝利了,朕也不懲罰你們了,回去一定要好好操練。”司馬德宗嘆了一口氣,軍隊訓練不利,自己也有責任。
想到自己幾次三番的偷懶,實在是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