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受了激,臉上有些發紅,也有幾分惱怒。“揚州刺史是誰?讓他出來見朕。”
“大膽,敢來府衙撒野,來人,把他們給我抓起來。”桓放之沖著左右呼喊一聲,此地身為刺史府邸,當然守衛森嚴,每隔百步便有護衛把守。
只是,他連這喊了幾聲,都無人應答。
“行了,別白費力氣了,那些守衛膽敢攔朕,早就被朕給打暈了。”少年擺了擺手,將其的喊聲打斷。
桓放之見到果然沒有回應,眼中便閃過了一絲的驚慌。他不動聲色的往后退了幾步,而后便轉身就跑。
他也看出來了,這些人就是無法無天之輩,君子不立危墻之下,還是保命第一。
“你這人……問你話呢,你別跑!”少年往前踏出一步,還未見如何動作,便跨越了七八丈的距離,來到了桓放之的身后,一把抓在了他的肩膀上。
雖然也沒怎么用力,但桓放之還是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來人啊,快來人啊,有人謀殺朝廷命官。”他扯著嗓子大聲的叫了起來。他現在也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劉牢之的身上,雖然二人不對付,在對方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幾個流民殺死吧。
“啪。”少年一抬手,就抽在桓放之的右臉上。他這一下力氣也是不小,桓放之的嘴巴頓時腫了起來,說話也變得含糊不清。
“你喊個甚,不過是找你問句話,別大呼小叫的。”少年故作兇狠,單手將桓放之給提了起來,“快說,揚州刺史姓甚名誰,你這人官位太低,自然是不認識朕的,但你的上官肯定認識我。”
一地刺史,便是封疆大吏了,當然不會不認識皇帝。
“這位好漢,揚州刺史現在是由侍中司馬元顯兼任,但侍中現如今不在城內,你若真要拜見,可過些時日再來。”桓放之的心中憋屈,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萬一真被幾個流民打死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什么?司馬元顯?”少年抓著這官員的那只手掌猛然一用力,只你餓的桓放之差點沒有被痛死。
“放屁,司馬元顯不過是一朝廷叛將,什么時候成了揚州刺史了?”少年將桓放之扔在了地上,顯得怒不可遏。
“侍中乃皇室貴胄,無論才學武功,都是上上等。上一任刺史身患重病,在臨終之際,便將刺史官印交由侍中,望其代掌刺史一職。”桓放之的屁股撞在了地面上,不由得齜牙咧嘴,但還是快速的解釋道。
當然,他這話也只是說辭而已。
兗、青、冀、幽、并、徐、揚這六地本來是由王恭及其黨羽管轄,在王恭被殺后,這六個地方就全部被司馬元顯接收。他自取了官印之后,便等同于成了六地刺史。
這種行為差不多都成為一種潛規則了,朝廷孱弱,早就約束不住各地的將領和主官,大家各憑本事爭斗。獲勝者全盤接收失敗者的財產,失敗者自然是死無葬身之地。
雖然大晉的內部還未爆發太大的戰亂,但實際的格局,已經跟漢末三國時期等同,皇帝的權柄也僅僅只剩下一層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