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小心地避開來往的人,終于有驚無險地回到自己的住處。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剛才本森的風刀之下,被割得支離破碎。
好在薛家對下人頗為寬厚,衣服之類更是準備了許多套,雖然都只是一些粗布衣物,唐天毫不在意。
換上衣物,唐天現身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
唐天知道這是他的零能量體更進一步,沒有能量之后,純粹的血肉之力,更加旺盛精純。以后只要唐天的要害不要受傷,他的傷口都會自然愈合。
唐天輕輕一震,身上的血痂如煙飛散,裸露出來的皮膚和之前并無兩樣。
意外之喜的唐天,開始回味剛才那一戰。這是他第一次和罪域的強者交鋒,收獲極多。他不得不承認,罪域武技其實走出了一條全新的道路,直指法則本身。
算下來,唐天已經見識三種截然不同的武技體系。天路、圣域、罪域,三者皆不相同。圣域能量濃郁,天生圣者,對能量的運用達到匪夷所思的地步。罪域截然相反,沒有半點能量,法則就浮出水面的魚兒,清晰可見。天路處于兩者之間,合適的能量濃度,孕育出神奇的魂。
三種武技體系,各有特點,難分優劣。能量、魂、法則,這三者誰更強?這樣的爭論沒有任何意義,只有合適和不合適。
罪域的路,更適合唐天。
本森對于法則的領悟,比平小山厲害得多,深刻得多。自己可以用空間法則對付紅炎槍,但是在本森的風刀面前,卻是不堪一擊。
法則和法則的對抗,和能量之間的對抗截然不同。
能量之間的對抗,在大致上,還是數量上的較量。更充沛、更濃郁的能量,總是取勝的關鍵。法則的對抗,卻是質的抗衡,對法則的理解越深,威力越大。
唐天在慢慢體會,他的情況和別人不同。他的零能量體,在罪域還有更進一步的潛力,那就是用法則來強化。這一點,無論是在圣域還是天路,都極不容易,這兩個地方充斥著無處不在的能量。但是在這里,卻不是問題,法則就像沒有水的河床,裸露出來,俯可拾。
現在的問題是,偌大的河床,散落著無數石頭,挑選哪塊石頭,就是最大的問題。
比如空間法則,平氏潛行術的空間法則,變化無窮,唐天想出的幾個用法,效果都不錯。但是唐天也知道,這些法則他用起來方便,那是占零能量體的便宜。但是每一種法則,他的理解都很膚淺,如此駁雜,只能唬弄唬弄庸手,本森的風刀算不上什么偏門的法則,但是輕松化解他所有的攻擊。
唐天扳著手指頭琢磨著,零焰雖然強悍,但是在罪域的威力大為減小。因為這里沒有能量,強制能量湮滅這種效果自己沒有太大的用。零能量體反倒是可以再進一步,意味著他的血肉之力,可以變得更強壯澎湃。
血肉之力,在罪域才是真正的根本。
法則是天地的規則,規則本身并沒有力量,它只是竅門,掌握了竅門可以讓你更省力,可是如果連最初的力量都沒有,哪怕對法則的理解再深,也撬不動一顆小石頭。
在圣域天路,法則往往是用來調動能量,讓能量的運轉更有效率,威力更大。
但是在罪域,沒有能量。想要撬動法則,那就只能另想辦法,罪域人想出來的辦法,就是利用血肉之力。
比如本森,他操控風刀,就是用的血肉之力。黑本森的身體,淬煉得無比強悍。
這也是為何,薛老太太見唐天的身體強悍,便決定把他買下來。
唐天的血肉之力很強大,零能量體比起罪域人的身體要更強大,因為它經歷了一次次的淬煉。但是唐天依然不是本森的對手,因為雙方對規則的理解上,有著相當大的差距。
唐天自然不會氣餒,境界的高低永遠不是決定勝負的唯一因素,要不然他也不可從穆爾家搶走韓冰凝。
他從基礎武技,領悟到簡練之道,這并不能稱之為法則,確切地說,這是一種思路,一種對待法則的思路。但是對唐天而言,這卻是再合適不過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