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甚至不需要親自動手。蘇鴻已經自己把自己綁在恥辱柱上,任由白晨鞭笞。
“知道這詩的由來嗎?”白晨冷漠的看著蘇鴻:“當年先師帶我游歷北地。也就是如今燎王所占據的北方諸洲府……”
白晨為這《賣炭翁》編織了一個凄涼的故事,當然了,也不需要如何的編造。
這詩本就是白居易描述一位賣炭翁所著的詩,白晨只不過是把白居易換成了自己,然后再添上了一個莫須有的老師。
再把燎王刻畫成一個窮兵黷武,弄的民不聊生,惡貫滿盈的亂臣賊子。
白晨所展現的才華越高,那么眾人對蘇鴻的憐憫也將越少。
就像是那句老話說的,失敗者永遠沒有憐憫。
每個人都喜歡錦上添花,不過也不排斥落井下石。
蘇鴻就是那個摔落井底的人,而白晨所要做的就是,將那根他原本牢牢抓住的繩子斬斷。
蘇鴻面如死灰,當初來時的那份意氣風,早已蕩然無存。
他的眼中充滿絕望,他前一刻剛剛質疑白晨的才學。
白晨便以事實反駁他,出口成章,說的簡單,可是真正做起來,卻未必那么輕易。
即便換做是他,也不可能做的更好。
這詩不論是白晨臨時興起,還是年少時作的,都足以證明白晨的文采。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如果一個人只知道名利卻沒有囊括天下的胸懷,沒有崇高的理想,那么與死魚沒什么區別,活魚逆流而上,死魚隨波逐流,而你便是那條死魚。”
白晨時而文采不凡,出口便是聞所未聞的語錄,時而又粗俗不堪。
可是無一例外,全都讓人耳目一新,白晨每一次出口都人深省,回味起來更是意味深長。
“你……你也不過是追求名利罷了,你比我好不了多少!”蘇鴻自知沒多少希望,所以他打算來個魚死網破,讓大家覺得,天下烏鴉一般黑。
“封侯非我愿,但愿海波平……這句話說的太偉大,我不認為我有那么高尚,我承認我追逐名利,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是人性,也是共性,誰都無法躲避,更無法否認,可是至少我不會為了名利,去損害他人的性命,特別是那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
人群中再次傳來喝彩聲,每個人看向白晨的目光,都充滿了敬意。
不得不說,白晨說的太好了……
先前的那句封侯非我愿,但愿海波平。已經足以說明白晨的胸懷之廣闊。
可是白晨卻自我否定,這讓眾人都感覺到一種不可思議。
能夠說出此等語錄。卻不自詡之人,他們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可是白晨卻自甘淪為一個俗人,也讓眾人都看到了不一樣的白晨。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這句話再次將天下至理說的清楚通透,每個人細細想來。居然現,自己的每一個目的,都或多或少的帶著幾分功利。
白晨的話,總能引起每個人的共鳴。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桿秤,這是衡量一個人德行的秤,你捫心自問,你這些年做過多少虧心事?有多少個夜。你半夜驚醒過來,縈繞心頭的夢魘是否真的化為現實?”
蘇鴻的臉色終于改變了,看著白晨的目光里,似乎多了點什么。
是莫名的驚駭,是不知所措的恐慌,或許還有那么一絲的悔悟……
他依稀的記得。曾經有個少年也是與他一樣的姿態,站在他的面前,質問著他同樣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