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不得不提到內因了,78年發生了什么,孟總應該知道吧。”
孟謙被問后想了想,不確定道,“改革開放?”
“沒錯。”梁志國點了點頭,“在外面經歷半導體產業巨變的時候,我們正在經歷改革開放巨變,我們當時真的很窮,所以提出了改革開放,提出現代化建設核心,提出了提升大家的生活水平。
所以在其他三國都在傾舉國之力開發半導體的時候,我們傾舉國之力在搞經濟發展。
整個行業的差距,自然也就被拉開了。
這是其一,其二,改革開放之后,我們與國際接軌,那個時候我們對很多產品的選擇有了購買這個選項,以前我們要造一個東西,我們沒有進口這個概念,就是自己造,再難也得造。
但是現在,我們可以進口,很多人就選擇進口了,尤其是對企業家來說,他們不像研究所的員工,他們很少會去考慮長期的發展或者考慮未來的限制,他們做企業考慮的就是怎么賺錢,對他們來說,造是燒錢去造的,買是買來賺錢的,造不如買的理念就是這樣出來的。
而這,也讓我們國家半導體產業出現了另外一個明顯的缺陷,我們幾乎沒有私企在做這個事情,但半導體它本身屬于商業產品,它不是武器,他不屬于國家壟斷產品,在米國,在霓虹國,半導體企業都是私企,可在我們華夏,做高端半導體的私企幾乎為零。
尤其隨著我們半導體產業的落后,越來越沒有私企敢進入這個行業,因為這個行業意味著無窮無盡的燒錢。一個惡性循環,就這么慢慢形成了。
孟謙低下頭,用鼻子長出了一口氣,此刻內心最真實的情緒,又是無奈,剛改革開放那會兒,確實是華夏很窮的時候,偏偏霓虹國就在那個時候挑起了第一次半導體產業的變革,如果再晚個十年,或許會有一些不一樣?
孟謙也不知道,但歷史就是歷史,沒有如果,誰都沒辦法,“所以我們光刻機產業乃至半導體產業落后人家至少十幾年?”
“這么說倒也不準確。”梁志國說道,“雖然有這些問題,但華夏整個半導體產業一直都在發展,只不過在現在的格局下很難有什么突破而已,因為那一次的混戰后,把半導體產業往上拉了一個臺階,但是我們這些年雖然沒什么私企入場,可我們這些人依舊沒有放棄這個產業,一直在繼續追趕。”
“梁先生,那我們現在光刻機到底什么水平啊?跟米國和霓虹國比到底差多少?”
“你如果單論光刻機這個領域的話,到底差多少現在還真的很難量化,如果你單純的橫向對比某個分辨率的實現時間,那我們可能落后有十年左右,但你還要考慮到光刻機的外部發展速度和內部發展速度。
總得來說,光刻機市場分為高端,中端以及低端,我們華夏現在的水平大概就在中端到中高端之間。
像老廠尼康,后起之秀阿斯麥他們所做的高端光刻機,我們現在是做不出來的,這里涉及到工藝和設計等問題,但是我為什么強調差距不好量化呢,是因為這幾年光刻機整個行業遇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大家現在都被困在這個問題里,導致這個行業現在的發展矛盾點正在被轉移。”
“什么問題?”孟謙下意識問道。
“如何將光刻光源的193nm波長縮短到157nm。”梁志國淡淡道。
然而孟謙此刻的內心卻是躁動的。
“就是這個東西!看來前世的記憶沒有錯!”
孟謙從梁志國這里,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