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5個億的光刻機研發工廠什么概念,可能很多人不是很清楚,其實半導體產業的工廠兩極分化是很嚴重的,就拿大家更熟悉的晶圓廠來說,一個做低端的工廠,買幾臺老式接觸式光刻機,配好其他設備,雇幾個工人,不涉及研發,幾百萬都能干,那些老板照樣對外宣傳自稱是晶圓廠,但像高端的晶圓廠,動輒上百億。
臺積電在金陵晶圓廠一期投資就超過了200億,而光刻機工廠相對晶圓廠大家會稍微陌生一點,因為后世高端光刻機市場被阿斯麥壟斷了,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一個高端光刻機研發廠投資大概要多少,事實上如果2019有人要去做的,同樣也是百億起步的。
因為光刻機生產本身的難度,真不比芯片簡單,還是那句話,孟謙知道下一代光源技術是啥,告訴了華夏這些光刻機研發人員,他們也按照這個思路去做了,都不一定做的出來,工藝撐不起領先技術,光刻機就這么難搞。
所以何永康這個工廠雖然沒法跟尼康阿斯麥比,也沒法跟國內研究所比,但在目前國內私企中是相對頂尖,設備加資料加員工,甚至還有合作資源,即便在2001年,賣5個億很正常。當然,后面的研發成本還得另算。
也正是這,讓梁志國問出了接下去的問題,“孟總,你的情懷你的理想我們都很理解,你說你著急是因為越早做越容易成功,我們也理解,但你現在連錢都還不知道在哪,就如此執著的想要開始光刻機這條路,你不覺得你的行為有一些奇怪么?”
梁志國的問題問的很直接,這也是孟謙重生不得不面臨的問題,那就是自己知道明年會發生光刻機重大變革,可他們不知道啊,在他們看來,自己的著急會有點莫名其妙。
一個年輕人,愛國,不想國家被西方掐住脖子,這也都能理解,可過于著急,像梁志國這樣的聰明人,肯定會覺得奇怪。
說白了,在不知道后世發展的人看來,孟謙的做法就是有點,危機感過頭了,甚至有點,愛國過頭了。
畢竟這個時候,米國還沒有強勢壓制華夏,很多華夏人都還把米國當燈塔當天堂呢。
孟謙的大腦快速旋轉,他知道,自己需要給他們一個理由,一個能能解釋一下自己為什么做事情這么“過”的理由,一個更落地更實際更淳樸的理由,而不是一直家國大義,他這個年紀的人,這么家國大義是不正常的。
這個時候,他只能賣一些人了,比如
“其實,這個事情跟我爸有關。”孟謙壓著聲音道,“我爸是精密機床的生產工人,雖然他不是掌握核心技術的工程師,但他經歷了精密機床研發被米國限制的事件。
我爸是個很軸又很老派的人,他因為這件事情壓抑了很久很久,哦不,準確的說,是一直壓抑到他離開這個世界。
所以從我很小的時候我爸就老跟我說,我們如果沒有自主研發的能力,以后連自由生活的權利都會被人限制,這是很可怕的。
而他,一個普普通通的工人,卻一天到晚在家里搗鼓怎么突破米國的技術限制,這也是我從初中就開始接觸編程的原因,他老說以后我做軟件他做硬件,他老說以后總有一天我們不會再被人欺負了。
可惜我爸現在沒機會看到那個他堅信不疑的未來了。
他在臨走前給我留下了一句話,寸金難買寸光陰,也許在你們看來我很著急,但我只是永遠記得我爸告誡我的,當機會來臨的時候,拼了命的去抓住它,因為對華夏來說,我們沒有多少機會,錯過一個,可能就全錯過了。
我爸看不到的東西,我希望我能看到
我想證明我爸是對的”
看到孟謙情緒不太對勁,梁志國連忙道,“不好意思”
孟謙擺了擺手示意沒事,側仰著頭看向天空,“爸,對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