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走了,那你們還在堅持什么呢?”
干瘦老兵嘴角囁喏著,死寂的眼眸中終于出現了懷念的色彩。
“你問我還在堅持什么我怎么知道呢?這種話都是那些大人物掛在嘴上的東西,我只是個老兵”
“我們盧森人很弱小,從我記事的時候就被總被人欺負,佛倫斯人、普魯斯人、斯拜亞人他們搶走我們的糧食,霸占我們的妻女,燒毀我們的農田”
“后來,老公爵大人帶著我們打仗,他說只有無畏的戰士才能拯救盧森人,只有熱血才能換回我們失去的尊嚴。”
“我們打了好多的仗,替教會打仗,幫斯拜亞人打仗死了好多的人,一代又一代,為了老公爵所說的‘尊嚴’奮戰我的祖父死在了戰爭中,我的父親、叔叔都死在了戰爭中”
干瘦老兵說著悲傷的話語,可是眼神卻越來越有光彩,干枯的臉龐上也有了自豪的神色。
“但是當我們打贏了格薩爾蘭之戰之后,真的得到了‘尊嚴’,教會承認盧森大公國的地位,普魯斯人、佛倫斯人、尼蘭人都在我們的軍隊面前恐懼”
“二十年了,沒有任何侵略者敢于踏上盧森的土地,我的孩子再也沒有餓死”
干瘦老兵臉龐上的自豪慢慢的淡去了,眼眸再次恢復了死寂沉沉的灰暗。
“可是現在你們來了,是要拿走我們的‘尊嚴’,摧毀我們的一切,讓我們這些盧森人再次挨餓,再次回到從前嗎?”
奧莉芙靜靜的聽著老兵的訴說,心中隨著他的情緒起落,生出了許多的感慨。
盧森公國確實是通過一系列的戰爭和犧牲改變了自己在大陸上的地位,而在這長達十幾年的艱苦戰斗過程中,這些幸存下來的老兵感受到了那所謂的“尊嚴”。
為了這份“尊嚴”,他們可能毫不猶豫的去死,可以說現在奧莉芙需要說服的不是預料中的軍團長或者旅長,而是這些為了盧森奮斗一生的平民。
好在這種人大都活不長,在盧森人中絕不會占多數,而且他們也有他們自己的牽掛和弱點,也有自己在乎的利益。
“我們承認你們的‘尊嚴’,你們可以保留它,我們也不會搶走你們的糧食和妻女,我們只是順應神靈的意志,懲戒光明的叛逆哈蘭德.格林菲斯,他犯下的罪孽與你們這些平民無關。”
“光明的叛逆嗎?我的一個遠方叔叔就是,但我發誓他從來沒有做過任何違背光明的事情,他只是阻止了騎士老爺的惡行。”
老兵抽了抽嘴角,看著奧莉芙苦澀的問道:“你認為我們應該相信你嗎?”
“”
奧莉芙只猶豫了幾十秒,就拔出了自己的長劍,淡淡的光芒、圣潔的氣息從長劍上散發開來,覆蓋了周圍幾十米的范圍。
十幾個圍繞在黑橡樹軍團旗周圍的盧森戰士都感受到了融融的溫暖和舒適。
“我以一位圣騎士的名義起誓,不會追究你們這些平民的罪孽,所有人都會擁有自己的土地,你們的稅收不會高過原來的額度,另外”
“盧森大公爵已經不在了,我會從你們這些人之中選出三十個人,賜予權利,賜予身份,成為新的領主老爺,你們不會受到洛林人的壓迫”
奧莉芙開始念誦夏爾教給她的“開拓安撫方略”,拋出一大堆或真或假的優惠條件。
“呵!新的領主老爺不還是領主老爺嗎?能有什么區別呢!”
干瘦老兵的灑脫淡然讓奧莉芙感到意外,但是當他看到周圍其他幾個盧森戰士的喜悅眼神之后,心里踏實了下來。
“你們可以去商量一下,我給你們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之后,清水河北岸忽然歡聲雷動,那幾桿倔強豎立的黑橡樹軍團旗,倒伏在了野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