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汀蘭縱是心中著惱,這會也消了些恨,輕聲道:“這叫你說得,我哪有那么嬌慣?”
“你當然不嬌慣了。”晏撫狀態大好,有如神助:“是我患得患失,關心你。”
姜望一口茶差點噴出來,幸好實力不俗,強行咽了下去。
當著姜望的面,溫汀蘭有些不太好意思,嗔道:“也不知你跟誰學的這些,脂粉堆里膩出來的,慣會糊弄。”
晏撫有意無意地看了姜望一眼。并不說別的,一切已在不言中。
姜望:……
真無恥啊,這狗大戶!
好在溫汀蘭并不相信,輕啜了一口茶,說道:“我看姜公子,是個實誠人,跟你們不一樣。”
晏撫當然不會蠢到問這個“們”里都有誰,無論是許象乾還是高哲,抑或在臨淄的另外幾個公子哥,沾在一起都沒什么好印象,個個是風月場中的班頭。
他晏某人是特立獨行的!
因而從容笑道:“蓮藕出淤泥而不染,春風過死水猶帶香。還是要看個人修行。”
溫汀蘭話里有話:“可惜個人修行個人知呢,人心畢竟隔肚皮。”
又轉而一笑:“倒是姜公子,是有口皆碑。”
姜望不得不承認,拋開其它不說,晏撫和溫汀蘭,這兩人家世、背景、儀態、風姿、人才,都是極相配的。
但待在正不知因為什么鬧矛盾的兩人中間,那種不自在的感覺,也格外強烈。
“不敢說口碑,本分做人而已。”姜望低調極了。
他迅速地看了晏撫一眼,用眼神說道我還是走吧?
晏撫還了一個休想的眼神。
“本分做人,姜公子說得真好。”溫汀蘭笑著問道:“對了,在我進來之前,你們談什么事情來著?”
“正要跟你說這事呢!”估計是怕姜望說漏了他強留其人打掩護的事情,晏撫連忙接道:“我這姜兄弟,想要參加黃河之會,為國爭光。我打算幫忙寫個帖子遞上去,”
姜望在心中輕嘆。
狗大戶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本來沒什么事情的,他這般一搶答,倒像是他們之間真談了什么溫汀蘭不方便與聞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溫汀蘭剛起來幾分的笑意,又悄悄散了去,
但面上還是未失禮數:“這事情對你來說不難,姜公子人品才華一樣不缺。我也會幫著看著的。”
“主要是姜青羊真有本事,不然也不好辦。”晏撫也覺心累,本著抬頭縮頭都是一刀的想法,謹慎問道:“你今日……似乎心情不好?”
“倒也不至于。”
溫汀蘭輕聲說著,忽而話鋒一轉:“不過這段時間,的確總有些閑言碎語落入耳中……不聽都不成。”
晏撫的笑容有些難以為繼了:“哦?不知是哪方面?”
姜望嗅到了圖窮匕見的危險氣息,立馬起身:“那個,我回避一下吧?”
溫汀蘭溫柔一笑,笑得很柔美:“姜公子,晏撫他跑去海外都是找你,我看你也無須回避。”
“還是請坐吧。”她柔聲招呼道。
儼然此間主人,掌控全場。
姜望乖乖坐下,晏撫一聲不吭。
在這個瞬間,兩位堂堂的大齊天驕,氣勢被壓得極垮,被壓得像兩只縮頭縮腦的笨鵪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