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皆交出旗幟后,便立即轉身。
哪怕是他這種位高權重的大人物,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與黃河之會的魁首爭輝。
走下演武臺后,曹皆才對著余徙一禮,道:“有勞余真君!”
余徙亦肅容,微微頷首,以為回應。
而后伸手在演武臺上一引
就在姜望的面前,一道一道的清光,凝成臺階,那清光臺階向著天穹高處無限延展,仿佛一直連到了天穹盡頭。
天之階,在身前。
姜望就捧著手里的旗幟,踏上這清光之階,一步步往上走。
他越走越快,越走越高,踏上高天去,漸漸在人們眼里,已經只剩一個黑點。
而六合之柱所圍的六個面,已經悄然轉為了流光幕墻,不再是六位至尊的龍袍一角。
姜望越走越高,離那些熱切的視線漸遠了,也遠離了歡呼。
舉目四望,除了接天連地的六合之柱和六面流光幕墻,什么都瞧不見。
唯有腳下的清光之階,手上的紫色旗幟,腰間的長相思。
越往上走,越是孤獨。
轟隆隆!
轟隆隆!
他仿佛聽到長河怒哮。
但細聽又復無聲。
俄而,又像是有人大聲宣讀著什么,卻并不能聽得真切。
漸漸的,這些聲音也沒有了。
他往上走,往上走,孤獨地往上走。
像是一個人在漫長的黑夜里前行,努力地去鑿出第一縷光。
第一個登上高山之巔的人,誕生了人類的第一個理想。
“你是何人?”
忽然有個聲音這樣問。
這聲音古老、浩瀚,仿佛流經了無窮歲月,又像是包容了現世一切。
它近在耳邊,又遠在天邊。
“姜望!”姜望大聲回應道。
那聲音又問:“你欲何為?”
姜望道:“已摘魁名,登天展旗!”
“至矣!”
一聲嘆息,終不復聞。
姜望抬眼再看,發現他已經走到了清光之階的盡頭,眼前是一座圓形旗臺。
瞧來……
很像是縮小了許多倍的觀河臺。
那中間留下的圓孔,也以六柱所圍。
姜望將手中的那桿旗幟豎起來,將旗桿插進旗臺的圓孔中,右手握著旗面,高高一展!
那一抹紫色的、至尊至貴的旗幟,就這樣飄揚在高空。
一條紫色的神龍,傲然騰于旗上。鱗爪畢現,目有神光,龍首龍尾,連成一個圓環。
在這紫色神龍所圍繞的圓環正中間,是一顆璀璨的亮紫星辰,至尊至貴,燭照天下。
這就是代表大齊皇朝的紫微中天太皇旗!
當旗臺上,紫微中天太皇旗飄揚的那一刻。
天下之臺內,人們也已經能看到,齊天子法相所立的那一面幕墻,其上亦然出現了紫微中天太皇旗的圖樣。
整個六合之柱所圍,六面幕墻本都是空空如也,只有恍惚流光。獨獨東齊這一面,此時被代表大齊皇朝的旗幟所鋪滿。
這是一種莫大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