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光殊愣了愣,還是乖乖說道:“是洗月庵的高徒。”
“洗月庵?”
“北域的大宗,屈家早年結下的交情。姜大哥了解嗎?”
“哦,不是很熟悉。”
“這一派比較神秘,入世不深。所以相對而言名聲沒有那么顯赫,不過底蘊是在那里的,不會弱……”左光殊解說著,又勸道:“姜大哥,你可別去試人家的身手。”
“那好吧,既然你都這么說了。”
左光殊高興地點點頭,又一愣。
欸,這次這么好說話?
“說說其他人吧!我今天跟項北交手,該知道的人,肯定都已經知道了。”姜望問道:“這次參與山海境的,都是哪些人?”
“你都已經認識了。”左光殊說道。
姜望想了想:“斗昭、鐘離炎、伍陵、項北,你、屈舜華、楚煜之?”
左光殊點了點頭。
“山海境一共只有七個入場名額?”
“進入山海境的機會,是依靠九章玉璧得來。這一次就是我們七個了。”左光殊說著,從懷里取出一塊雪白的鳳紋玉璧,遞給姜望:“每個擁有九章玉璧的人,除了自己之外,都還可以帶一個人一起進入山海境,也即是我們所說的助拳者。”
姜望接過這塊玉璧,就在馬車里端詳起來。
這塊玉璧有巴掌大小,通體瑩潤無瑕,邊角勾刻有鳳紋。其間隱隱有一種力量在游走,使它有靈動之感。但若細究,卻又不知那力量何在。
“它不是叫九章玉璧么?怎么只有七個名額?”姜望隨口問道。
“最早是有九章,但后來有兩章遺失了。”左光殊解釋著,伸手抬了一下,將馬車的天窗打開:“你用日光照一照,再看。”
姜望于是把這塊玉璧放到日光下,再拿回來后,玉璧上竟然隱現文字,赫然是一篇詩賦,用帶著花體風格的楚文字所鐫刻,篇名為《橘頌》。
其文曰
“后皇嘉樹,橘徠服兮。
受命不遷,生南國兮。
深固難徙,更壹志兮。
綠葉素榮,紛其可喜兮……”
天下文字本一家,都為述道而生。見識過道字的修行者,學起各國的文字來,都不會慢到哪里去。苦背《史刀鑿海》的姜望,更是不會對通行南域的楚文字陌生。
這篇詩賦清新秀拔、別具一格,放到哪里都是妙品。
不過姜爵爺是沒什么鑒賞詩賦的能力的,只覺得……
反正比許象乾的大作強。
也就是如此了。
“丟的是哪兩章?”姜望略帶好奇地問道。
“《哀郢》和《悲回風》。”
“《哀郢》?”這篇名引起了姜望的興趣。
郢乃楚都,王者之城,有什么可哀?
“是歷史上郢都被攻破后,先賢所作的悼詩。”左光殊說著,情不自禁地吟誦道:“鳥飛反故鄉兮,狐死必首丘。”
楚都被攻破的歷史,姜望還沒有讀到。但這句詩,聽得明白。
鳥兒飛行千里,終究要回到自己的故鄉。狐貍死的時候,總要面朝出生時候的小山。
誰能不念故土?
姜望一時沉默。
左光殊偷偷瞄了瞄他,主動問道:“你知不知道怎么進入山海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