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逢年過節給你上炷香。”
兩人一前一后,一口氣跑出了數百里地,方才確定是甩脫了追兵,四目相對,都有如釋重負之感。
只是想到剛剛發生的事情,鐘離炎難免有交友不慎之憾。
但不等他開口譴責,范無術已經先一步怒斥起來:“他們怎么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聯手了?真是卑鄙小人!”
“那左光殊和屈舜華從小就訂了親,本就是一伙的。”鐘離炎翻了個白眼,然后瘋狂給自己找借口:“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會跑?早就各個擊破了!主要他們青梅竹馬,默契早就形成,而我的狀態又不完滿……”
范無術也不知信沒信,只怒道:“可惡,山海境這種各憑本事的地方,他們居然還拉幫結伙,裙帶入境,簡直無恥!無恥之尤!”
又轉頭看向鐘離炎:“鐘離兄,你在有什么朋友,不妨聯系一下。咱們也聯起手來,再回過頭來解決他們!須叫他們知道,不是只有他們有人!”
鐘離炎冷哼一聲,氣勢磅礴地道:“我鐘離炎七尺男兒,不信天,不信命,只靠一雙鐵拳,一柄劍!”
“……”范無術瞄了他一眼,幽幽道:“你在楚國一個朋友都沒有,是這個意思吧?”
鐘離炎又哼一聲:“非不能,不屑耳!”
范無術痛苦地按了按額頭,轉問道:“那這次進山海境的這些人,你有沒有關系稍微正常一點的,可以談合作的?”
見鐘離炎半天不吭聲,忍不住問道:“全都有矛盾?”
鐘離炎怒道:“早知道剛剛把你放在前面擋雷!”
適才在那道恐怖雷電迅速擴散開的時候,的確是鐘離炎一夫當關,獨自擋在前面,扛住了所有的傷害。
范無術是躲在他身后,才得以毫發無損。
此刻也不免有些不好意思了,主動緩和了語氣:“既然找不到人聯手,那你說說,你接下來是怎么打算的?”
鐘離炎顯然是早有考慮,毫不猶豫地道:“先砍斗昭,再砍姜望,接著砍伍陵,然后砍左光殊,緊接著砍項北……”
“等等等等。”范無術趕緊攔住,以近乎明示的語氣問道:“我是問打算!也就是計劃!明白嗎?你原來的打算呢?”
意思是別打算了,趕緊轉變思路,想想凰唯真的神臨之謎。
可惜鐘離炎并沒能心領神會,誠實地說道:“先砍斗昭,再砍伍陵,接著砍項北,然后砍左光殊,緊接著砍屈舜華……”
“等會,等會兒!”
范無術眉頭皺成一個‘川’字,合著這個姓鐘離的,這趟來山海境,就只是為了肆無忌憚砍人?
“我倒是蠻好奇的。”范無術被氣笑了,反倒生出幾分局外看客般的平靜來:“姜望何以在你的挨砍名單里一下子排序那么高?剛才他好像并沒有來得及出手。”
鐘離炎怒道:“剛剛若不是姓姜的在,我豈會逃?”
還挺會分主次!
范無術以手掩面,久久無言。
直到……
鐘離炎忽然一把將他拉到身后。
鐺!
重劍橫出,擋住一只襲來的利爪。
在這劍爪對抗的時刻,鐘離炎和范無術才得以短暫看到目標的樣子。
那是一只形如烏鴉、綠眸赤喙的怪鳥。
羽翅只是一震,又消失在視野中。
而后是乒乒乓乓,瘋狂的金鐵交擊聲,如琵琶驟弦,響徹范無術身周!
“我們這是什么鬼運氣?”
范無術腦海中閃過這樣的念頭,索性凝冰于身,當場化為冰雕。
以減輕鐘離炎的防護壓力。
在冰雕之外,再降寒霜,以遲緩那怪鳥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