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優秀的兵家修士,項北就算心里有一萬分的動搖,也絕不會在具體的行動中影響戰友。因而只是往前一步,踏定水波,用驟然平靜的水面,回應了他的狀態。
太寅仍看著七星羅盤,五指掐動如飛:“他正在快速移動,不知要去哪里,我看看能不能堵在他前面,先一步布好法陣……等等,他好像往這邊來了!”
項北凝神不語。
又過了一陣,太寅眉頭皺了起來:“怎么又改變方位了?”
他忍不住問項北:“你說他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跑過來跑過去,到底是想干什么?”
“也許在與人廝殺?”項北謹慎分析。
太寅眉頭皺得更緊了:“你這么說的話……倒真的很像是在追殺誰。會是哪方呢?”
“計劃還進行嗎?”項北只問。
說起來,雖然他們兩個是下定了決心要在此解決姜望,但對姜望的信心,也的確比別人更足。
這次來參與山海境的,都算得上是年輕一輩的強者。
但他們還是下意識地覺得是姜望在追殺別人,而沒有去考慮,是不是哪方天驕在追殺姜望。
一個是真正把姜望當做敵人,研究過不知多少次,一個是真正和姜望交過手。他們是最能夠明白姜望的強大的。
“為什么不呢?有幫手的話,計劃更容易成功了。”太寅看了項北一眼:“你不必想太多,就算我們只是在山海境里尋寶,也需要清除競爭對手的,不是么?埋伏他,是一種重視,但不代表畏懼。”
項北只是點了點頭,并不說話。
“不行,他這么到處亂飛,無法準確判斷落點……”太寅當機立斷:“你在這里埋伏,我去引他過來,就用咱們現在布下的這個法陣解決他。一旦入陣,你即刻引發!”
不待項北回答,其人已經彈身而出,循著七星羅盤所顯示的方位,疾飛而去。
勢如驚鴻,足見殺機之烈。
對夏國來說,能夠削掉齊國第一天驕的三成神魂本源,可當得大功一件。
對太寅自己來說,家仇國恨,終要一步步來雪。
水波之上。項北握戟獨立,氣息漸斂,而其勢愈凝。
他已經掃平了雜緒,在壓制自身、積蓄自身,等待那石破天驚的一刻……
等著殺死姜望左光殊,或者被他們殺死。
時間在等待之中,向來是漫長的。
但是這一次,似乎流動極快。
當項北抬眸遠眺時候,已經看到一個黑點疾射而來。
重瞳之中清晰映出太寅的樣子,他飛回來的速度,竟然比飛走時更快!
這么快就把姜望引來了嗎?
該說是太寅的手段太高明,還是那姓姜的太莽撞?
項北摒棄雜思,并不分心于戰斗之外的事情。倒提蓋世戟,身形慢慢浮空,身外也已經開始涌出吞賊霸體的黑色煙氣,完全做好了全力爆發的準備。
但只聽得一句
“快跑!”
太寅的這一聲吶喊,急促之中,還帶著慌張,慌張之中,還有幾分不可置信。
是什么讓這位苦心積慮的埋伏者如此慌張?
你的大陣在此,有什么可緊張的?
難道是為了蒙騙姜望所做的表演?
那怎么也不提前通個氣……不怕我誤會么?
“怎么回……”
項北一句‘怎么回事’還未說完,他天橫雙日的重瞳已經映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