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相思鞘中忽鳴。
鏘!
只此一聲。
萬聲皆來朝。
耳仙敕曰,斬立決!
就在革蜚身前,那些灰色小蟲紛如雨落,頃刻死絕!
革蜚既驚且怒,又肉疼不已。
這些刺心蠱蟲雖然存量很多,單個而言不算太珍貴。可是這么成規模的大片死去,也足夠叫他錢囊干癟。
尤其是刺心蟲的真正殺傷還未來得及展開,死得也太突然,回收都來不及!
若是早知道姜望對聲音之道掌控至如此地步,他絕不會動用刺心蟲。
究其根底,姜望廣為人知的那門八音焚海,也是以火行為主,音殺為輔,并未見得這樣的聲音掌控能力。
現在當然說什么都晚了。
密密麻麻的蟲尸,是他應該為錯判所付出的代價。
此時此刻,伍陵筆下那黑甲騎兵和執刀甲兵也都已經撲至。
騎槍勢重,刀鋒爍芒。
姜望看也不看,只有鼻息一呼,一縷霜白之風飛出,分為兩縷,直接將那黑甲騎兵和執刀甲兵都吹碎。
令人警惕的并不是他能擊破這些手段,而是他表現得如此輕松寫意!
姜望拿起長劍,就這么在半空中站起身來。目視著革蜚伍陵,張口噴出一大團腥臭的黑血,在空中結成血網,撲向這二人。
腥風撲來,惡臭迎面。
革蜚隨手一招,一群尾部半透明的食腐蠅蟲蜂擁而出,額上觸須瘋狂搖動,瞬間將這些黑血吞吃干凈。但轉眼都變得干癟,紛紛身死墜落。
他難看的臉上有了更難看的臉色,肩膀上停歇的黑色蝴蝶翩躚欲起。
“我以禮相待,你們卻咄咄逼人!”
姜望并不掩飾自己的傷勢:“欺我傷重,想看我根底?天人五衰都沒能殺得了我,你們以為你們能?”
剛才竟然是五衰之氣?難怪食腐蠅蟲吞毒為生,卻也沒能扛住。
但更讓伍陵震動的是……
姜望居然生受天人五衰而未死!
心下震動,面上卻不見表情,伍陵只道:“試試倒也無妨。”
“你有什么手段,盡管用來。”革蜚亦是冷笑。已經損失了這么多蟲子,若是無功而返,他就太吃虧了!
革蜚和伍陵皆有戰意。
姜望卻戰意更烈,殺意更重。
“世人都知我為天府,誰曾見我五神通?!”
他反手一招,將左光殊身上的橘頌玉璧抓來,放在自己身上:“月天奴,帶光殊走。我無需幫忙。看過我這門神通的人……都得死。”
這句話太森冷。
月天奴似也是驚了一下,隨手給姜望加持了三門佛術。一為慈悲咒,恢復體力。一為回風咒,增幅速度。一為金剛咒,增強肉身防御。
而后操縱摩呼羅迦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以示自己絕不窺視。
身出名門、修為高深、背景不凡的月天奴,都對姜望言聽計從。
都不敢看這門神通。
已經足見分量了。
從姜望的口氣來看,這可是斗昭都未見過的恐怖神通!
伍陵卻依然面不改色,只提筆如刀,文氣狼毫一揮而就,卻是寫了一個“將”字。
一員身披重甲的武將提刀而出,懸立在伍陵身前。
將乃兵之膽。
他慨然道:“如能見你姜青羊的根底,伍某今日身死又何憾?”
如果是在初入山海境之時,伍陵連這樣的話也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