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維黑色眸子有些暗淡,眼底血絲彌漫,就好像長期失眠的病人,略微有些猙獰。
意志和邪靈影響的對抗,是完全不成正比的。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保持冷靜和理智能夠免疫的了。
當眼前所看到的景象,耳邊聽到的聲音,乃至于意志都在被扭曲的時候,基于此所產生的理智和冷靜,都是不成立的。
下一秒……
杜維毫不猶豫的進入了惡靈化。
他的右手忽然發生了變化,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躍然而現。
整個人的氣質,也變得更加陰冷。
心跳的頻率在逐漸變慢,就好像被潑了一盆冰水一樣,意識忽然清醒。
他的眼里再也不沒有半點波動。
惡靈化是向死而生。
獵人是一群注定絕望的群體。
人性的流逝,身體的異變,在這一刻,盡數在杜維身上呈現了出來。
但……
還能控制……
在這種狀態下。
杜維發現面前的邪靈模樣,再次發生了變化。
它穿著燕尾服,戴著單鏡片的眼鏡,胸前還掛著一個懷表,一只手拿著牌,一只手靜靜的放在賭桌上。
這讓杜維更熟悉了……
“霍華德·維克托……”
杜維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副油畫上的人,也就是維克托的曾祖父。
他在心里說道:“所以,我在二樓陽臺處見到的那個惡靈,其實就是霍華德·維克托,實際上,它是邪靈?”
“不對……如果霍華德·維克托才是邪靈的話,之前遭遇的時候,我就不會認為它是惡靈。”
“也就是說,它既是惡靈,也是邪靈的一部分。”
“邪靈附體在惡靈上,還是說,它只是一個載體……”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真正的邪靈,是這所酒莊?”
……
邊想著,邊四目相對。
這個霍華德·維克托給他的感覺非常詭異,之前還一副可怖猙獰的造型,現在卻又像是上個世紀的規則紳士。
若非是它的眼睛里滿是漆黑,看不到半點眼白,普通人根本就不會以為它不是人。
當然……
普通人也不可能看到它的本質面目。
而現在,所有的牌都已經發完了,已經到了最后一次壓注的時候。
“壓注完,開牌,你做好輸的準備了嗎?”
似乎是見杜維一直在沉默,它開始催促了起來。
杜維知道,只要自己壓注,亮牌以后,自己不管是什么牌,都絕對會輸。
只要輸了,那么作為籌碼的一些東西,就會輸給這個邪靈。
不管是失去什么,都不是他能接受的。
于是,他沒有搭理對面的邪靈,只是面無表情的盯著它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死寂一片。
看起來杜維比邪靈更像是邪靈。
而對面,霍華德·維克托也似乎是感受到了杜維的意圖,站起身,就在賭桌上向著杜維探了過去。
它的臉色陰沉,目光充斥著濃濃的惡毒詭譎,身體以一個完全不符合人體結構的姿勢,不停向著杜維延伸。
靈視狀態下,大片的陰影也瘋狂的蔓延。
然后,它張開了雙手,抓向了杜維面前的牌組。
在這個過程中,杜維卻仿佛沒看到一樣,一只手甚至還伸進了口袋里,掏出打火機以及香煙。
輕輕扣動打火機。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