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維面無表情的看著信封:“假如我要毀滅世界,第一個先毀滅的就是你。”
【信封懂……信封太懂您了,您這是在考驗信封的忠誠度,信封向您保證,只要您有需要,信封隨時都能為您赴死。】
這……
杜維被氣笑了:“你還真是懂我啊,行,我一定會給你機會的。”
【啊?您來真的?】
杜維冷笑了一聲,正要說話,可卻忽然皺起了眉頭,立馬將信封塞進了口袋。
然后。
他扭頭看向身后。
只見在黑暗中的角落里,漸漸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凱恩腳步虛浮,面容蒼老的走了過來。
“你是不是要走了。”
他剛醒來沒多久,祭壇那邊還要人繼續看著,因此便來尋找杜維。
聽到這話。
杜維語氣復雜的說道:“是的,凱恩閣下,我應該明天就會動身離開。”
凱恩疲憊不堪的說道:“離開也好,費倫閣下和你說的事,我都已經知道了。”
被附體以后,不管是費倫還是凱恩,都要承受代價。
這種代價對身體和精神的傷害非常大。
之前的阿爾文·道奎也是這樣。
杜維不知道凱恩究竟想和自己說什么,他想了想,索性開門見山的問:“您想告訴我什么?”
凱恩一臉復雜的看著他:“請不要用您這種稱謂,被附體的時候,我的意識是清醒的,應該是我稱你為您才對。”
“公爵閣下,我有時候會很迷茫,我不知道我們這些獵人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義。”
“明明這個世界已經充滿了絕望。”
“我們卻還要反抗。”
“反抗,反抗,已經反抗了幾千年了吧……”
“人不停的死,獵人不停的掙扎,再往前的那些先行者們試過各種各樣的方法,可當門被打開以后,一切都只不過是徒勞而已。”
杜維不知道該怎么說。
又一個把自己當公爵閣下的獵人。
他懶得再解釋了。
看著眼前這個有些迷茫的老獵人。
杜維知道對方想從自己這里得到一些安慰。
于是,他罕見的換了一種柔和語氣,緩緩說道:“每個人都會死,這個世界上每天都在死人,而獵人們之所以反抗,只是想要讓大部分人活的更久而已。”
“這或許是一種善意。”
“我雖然無法理解,為什么那些人會這么堅持,但我覺得,他們做的事是值得的。”
說著。
杜維指著凱恩,又指著自己說道:“你看,你和我都活的很好,大部分人甚至都不知道惡靈的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惡靈也沒多到讓人絕望的程度。”
“我們之所以反抗,只是因為我們應該反抗。”
凱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他忽然向杜維鞠躬:“謝謝您的開導,公爵閣下,不過請原諒我還有一個問題,您為什么要反抗呢?也是因為您覺得您應該反抗嗎?”
杜維沉默不語。
凱恩也不覺得失望,他只是單純的想知道,這名遺失了記憶的公爵閣下,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畢竟,從維多利亞時代活到現在的存在,肯定是非同尋常的。
可過了好一會兒,凱恩都沒有發現杜維有回答他的意思,只能遺憾的退了下去,當退到黑暗中得時候,才消失不見。
整個過程從開始到結束,凱恩的姿態都及其謙卑。
而這時。
杜維突然抬起頭看了一眼夜空,平靜的雙眸里,充斥著太多復雜的意味在里面。
他就這么看著夜空。
十分鐘……
一小時……
直到月亮來到了上弦月的時候。
杜維才邁步離開。
在他的前方,是一條筆直的街道,連綿不絕,穿過了無人的小巷,一片幽深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