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志超剛把手上的傷口包扎好,就見所有人看向自己。
還沒等他明白怎么回事兒,派出所的老所長已經示意民警起身,把宋志超包圍起來。
紅衣女人指著宋志超大聲說:“我們大家都有看到的,在車上他和那幫劫匪的頭目坐在一起,還很親密的樣子!”
“對了,他們還自稱是朋友,絕對認識!”紅衣女子越說越起勁兒,認定了宋志超跟那個東莞仔是同伙。
宋志超這才搞明白,原來自己被認為跟“劫匪”是一伙的,而指認自己的恰恰是之前自己幫助過的紅衣女人,頓時,宋志超想起了一句話,“好人沒好報”。
看一眼包圍自己的那幾個民警,宋志超神情淡定,對老所長等人解釋道:“這位大姐,你好像誤會了,我根本不認識那幫人。”
“不認識?哼!”紅衣女人插著腰,指著宋志超,“不認識你和他稱兄道弟,還握手,又說下次再見!你們這是什么關系?難道還想隱瞞不成?”
其他人也都急紅了眼,也不管紅衣女人說的是真是假,反正這時候能逮著一個是一個,于是就起哄:“是啊是啊,你不認識他們,還和他們那么親熱!這里面一定有蹊蹺。”
宋志超亮了亮自己受傷的手,“你們也有看到的,我手受傷了,是被他們弄的——如果我們是一伙兒的,又怎么會這樣?”
紅衣女人冷哼一聲:“這不就是苦肉計嘛,誰不知道,糊弄誰呢!”
“對對對!就是苦肉計,你們是一伙兒的,你怕露餡,就故意弄傷自己,這些伎倆我們在電視上都有看過!”那幫乘客一個個點頭,如雞啄米,仿佛自己多聰明似的,宋志超的一切陰謀都被他們看穿了。
宋志超簡直無語,這幫人被搶劫的時候也沒見他們這樣機警團結。
再看那個老所長,一雙深沉干練的眼睛緊緊地盯在了宋志超身上,做警察這么多年,宋志超給他的第一感覺就是不簡單——難道這人真的和東莞仔是一伙兒的?
宋志超也打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物,沒想到今天會陰溝里翻船,被指認成劫匪。
于是,宋志超就苦笑一下,聳聳肩,對眾人說道:“講真,你們又不信。我真的和他們沒關系,也不認識那個東莞仔……等警察同志抓到他們,問清楚就知道了。”
這時候紅衣女人笑了,翹著二郎腿,看著自己紅艷艷的指甲,姿態輕蔑地吹口氣,冷笑道:“抓到他們?他們是什么人,是車費路霸,這么多年了都沒抓到,現在能抓到?你以為這些警察真的有那種能耐?”
“咳咳!”老所長的臉色難看了,端起大茶缸,狠狠地飲了一口茶;周圍那些民警也一臉的尷尬,裝作各忙各的。
說實在的,紅衣女人話說的沒錯,他們這些警察是拿那幫劫匪沒辦法——這個年代通訊和交通設施都不健全,即使是派出所,很多時候連一輛摩托車都沒有,走鄉串戶基本靠走,傳播信息基本靠吼,這種模式怎么抓賊?何況那些賊還騎著雅馬哈摩托,來去如風,簡直跟古時候的沙漠盜賊一樣,很難捉到。
也正是因為如此,一開始接到報案的時候,老所長就沒準備接手這個案子,理由是案件發生地點不是自己的管轄區域,實際上是因為這個案子破不了,太難抓到人了,與其拿到手里被埋怨辦案不利,還不如推給別的分局,讓他們頭疼去。
但萬萬沒想到這個紅衣女人這么嘴快,竟然把大實話說了出來,這可就讓老所長等人臉紅了。
放下茶,老所長整理了一下情緒,“話可不能這樣說,這位女同志——抓賊是我們的職責,我們遇到這種事情也是責無旁貸,不過嘛……”
“不過就是抓不著,不是嗎?”女衣女子對答道,“所以你還說個什么勁兒,有本事把賊抓來——”又指了指宋志超,“諾,他就是他們的同伙——你們可以逼供啊,一逼供他就招了。”
老所長:“……”
宋志超:“……”
覺得當時救了這個女的,簡直是個錯誤。
“這位同志,現在你被舉報,而根據群眾的反應,你的嫌疑也的確最大,對此,你怎么看?”老所長拿紅衣女人沒轍,只好回過頭,看向宋志超,希望從他嘴里套出一些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