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與兄,同路!”任琮也迅速站起身,主動邁步走到了前頭。
明知道他不可能真的跟自己同路,張潛卻無法再拒絕他的好意。只好快步跟上來,笑著點頭,“多謝任兄。”
知道他聽不懂自己的話,任琮輕輕擺擺手,隨即繼續抓緊時間趕路。然而,才走了七八步,又覺得這樣走下去,實在沒把握搶在長安城門關閉之前,將張大師送進城內。趕緊又停了下來,用石頭在地上寫道:“馬,騎?”
“不會!”張潛干脆利落的擺手。
這個肢體語言,任琮能看得懂,無可奈何的站起身,繼續咬著牙加速前行,不一會兒,就又走得大汗淋漓。
張潛見他身胖體虛,于心不忍。干脆停下腳步,一邊說,一邊用石子在地上寫道,“我走路,你騎馬,讓他們把馬給你送過來!”
“同,同行!”任琮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卻倔強地搖頭。
這回,他沒蹲下寫字,張潛卻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笑,主動放慢了腳步。
小胖子任琮,瞬間也發現,其實二人不用寫字,也有希望做一些簡單的交談,頓時高興得忘了疲憊。一邊走,一邊用手比劃著問道:“歹勢,張兄,傀庚?(貴庚)”
“傀庚?”張潛楞了楞,但是沒費多大力氣,就明白了“傀”,其實是“貴”,笑著回答,“二十一,不,二十二了,按照你們這里的算法。”
唯恐任琮聽不懂,他特地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比劃了兩個二,一反一正。
任琮聽懂了,也看懂了,高興的手舞足蹈,“吾,十八。吾幼,汝長!”
這句話,張潛直接就聽明白了,于是微笑著點頭。
任琮大受鼓舞,再度比比劃劃,“吾,長安。張兄,何處?”
張潛被問得心中一痛,抬頭四下看了看,臉上又浮現了幾分惆悵,“吾,石,不,河間。”
“河間?”任琮又楞了楞,很是懷疑,河間的口音,居然跟長安有如此大的區別?然而,他卻沒勇氣對高人表示懷疑。猶豫了一下,主動岔向了另外一個話題。
這小胖子是存了要拜師于高人門下的念頭,沒話找話,以便跟張潛將關系拉近。而張潛,也希望能通過交談,盡快學幾句唐言。所以,二人倒是不謀而合,一路上,能比劃清楚的就比劃,不能比劃清楚地就蹲下寫字,越聊,越是順暢投機。
畢竟比任琮大四歲,又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張潛在交談中,盡量回避自己的來歷。小胖子任琮幾次詢問,都被他以“很遠”,“不便相告”等話,給含混了過去。結果,越是如此,越讓任琮感到高深莫測,崇拜得幾乎兩眼火花亂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