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急,等你師兄接了圣旨再說!”張九齡又笑著搖了搖頭,然后將圣旨緩緩展開,“算了,我就不念了,用昭,你自己看。”
“看,我看,我現在就看!”張潛抬手用力搓了一把自己的臉,努力讓自己鎮定。然后雙手接過圣旨,捧到眼前。
然而,他的目光卻不往圣旨上落,迅速朝四下看了看,試探著問:“子壽兄,圣旨,不都是由太監來傳達么?我記得你幾天前……”
“你還想太監來傳旨,美死你得了!”剎那間,張九齡就明白了對方剛才為何發愣,不是因為歡喜過度,而是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進了宮。氣得繞過香案,揮拳便打,“張用昭,我是念在你初來乍到,怕你不懂規矩被人挑刺兒,才主動請纓來宣旨。你,你不感激我也就罷了,竟然……”
“子壽兄,別生氣,別生氣,我不懂,真的不懂!”張潛心中的石頭,終于落了地。仗著自己抗打擊能力強,結結實實用胸口硬扛了張九齡幾拳,然后躬身道歉,“我只是聽說,圣旨都是由太監來傳……”
“那是封公,封侯,貨真價實的冊授。你一個區區八品軍器監主簿,給你個旨授,都是便宜了你。還想要太監來傳旨!美死你!”張九齡氣得短須上下亂跳,卻知道張潛并非故意在開自己的玩笑。又狠狠捶了他幾拳,側過身體大喘特喘。
“天官,天官,我師兄不懂,他真的不懂。他連工房書辦是官,還是吏,都分不清楚!”
“天官,秦法,二十級爵位制。我師兄初出深山,根本弄不清楚大唐的規矩!”
又是郭怒和任琮兩個,主動出馬,替做師兄的“擦屁股”,才終于解釋明白了,為何張潛先前會如此失態加失禮。
而張潛本人,也慚愧得面色通紅。連忙捧著圣旨,朝著張九齡連連作揖。“子壽,子壽兄原諒則個,小弟并非故意開你的玩笑。小弟是真的不懂。任師弟,去,趕緊把剛剛燒好的菊花白,給子壽兄裝上兩大木桶,用馬車給他送到府上去。”
“四桶,外加二十支六神花露!”張九齡瞪了張潛一眼,決定狠狠敲對方一筆竹杠來解氣,“為兄改日要宴請同僚故舊,慶賀苦盡甘來。兩桶怎么夠喝?”
“六桶,六桶菊花白,外加五十支六神花露!”張潛心中覺得慚愧,同時也感激對方能主動前來傳旨,避免自己丟丑,果斷將禮物數字加碼。
見他知錯能改,張九齡的臉色終于好看了一些。翻了翻眼皮,低聲數落,“今天也就來得是我,換了別人,被你懷疑自宮去伺候圣上,肯定跟你不死不休!”
“子壽兄大人大量,別跟小弟一般見識!別跟小弟一般見識!”張潛認錯態度極好,只管繼續躬身作揖。
唉,都是被電視劇害的!總以為傳旨的肯定是太監。同時也是張某人自己蠢,以大唐的醫療水平,那張九齡如果揮刀自宮,少說也得養一個多月才能下地走動,怎么可能這么快就出宮來傳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