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炎暫時就不用想了,作為一名有自覺性的官員,他不可能在上班專用的馬車上,還攜帶白酒。而銅管子里的黑火藥,得留著做“殺手锏”用,眼下肯定不能讓人看見。
好在現在是冬天,細菌和病毒都不活躍,倒也不著急現在就清洗傷口。但是回到莊子上后,重新受第二遍罪,恐怕無法避免。
想到黑火藥,他就迅速意識到,自己手中這根“殺手锏”有多不方便。先前在馬車沒被砸爛之時,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打燃火折子,去點銅管上的引線。然而,直到他差點兒命喪于惡僧的禪杖之下,火折子都沒打起來,更甭提用銅管里隱藏的黑火藥和鉛彈,給那惡僧雷霆一擊!
“早知道會穿越,當初就該考機械系。這會兒,弄不好連燧發槍都搞出來了,還用得著拎著根破管子和人拼命?!”心中偷偷對自己吐了一句槽,張潛又切了條絲綢帶子,將“高叉裙兒”從外邊扎緊,以免一會兒大伙都湊過來,欣賞自己白花花的大粗腿。
王之渙做事非常有分寸,故意拖延了片刻,直到張潛這邊收拾停當了,才攙扶著管家任全和車夫張貴,跌跌撞撞地走了回來。
也有其他受傷的家丁看到此景,相互攙扶著往張潛身邊湊。轉眼間,就在大柳樹下,圍成了一個圈子。張潛一個人分身乏術,只能教導他們互相施救。為彼此拔下扎在身體上的箭矢和飛刀,同時將外套切成繃帶狀對傷口做緊急包扎。
好在是冬天,大伙身上的衣服都比較厚實。所以只要是還能夠互相攙扶著,湊過來請求張大師兄救命者,都沒被和尚們傷到要害處,并且羽箭和飛刀入肉也不算太深。
而那些已經無法自己爬起來求救的,以眼下的醫療技術水平和醫療條件,張潛想要施救,恐怕也無力回天了。所以,他只能暫時硬著心腸選擇視而不見。
不多時,王翰、王毛伯、郭怒和任琮,也帶著其余僥幸沒負傷的家丁走了過來。一個個,臉上恨意難平。不待張潛詢問,就紛紛罵罵咧咧匯報;“百騎司的人和不良司的人,都來了,還有御林軍和京兆府的人。”
“帶頭的黃臉賊禿,包括被大師兄敲死的那個之內,一共死了三個,被生擒了兩個。但是俘虜直接被百騎司接管了。其他用弓箭和飛刀的和尚,被咱們干掉六個,剩下的也歸了百騎司!”
“早不來,晚不來,等大局已定,就全趕過來分功勞了!”
“媽的,京兆府的參軍是個睜眼瞎。禿驢當街行刺,這么多雙眼睛都看著,剛才他竟然敢跟老子說是互毆!”
……
“二師弟,你去看看,倒在地上的家丁里頭,還有沒有活著的!”早晨被關起來問話之時,張潛就已經隱約猜測到,京兆府里頭恐怕有官員跟和尚們利益糾纏甚深。因此,聽了大伙的抱怨之后,他也不覺得如何失望。笑了笑,就開始布置善后任務。
“三師弟,你帶著幾個人去接應一下,褒國公的儀仗,這會兒也該到城門口兒了。你替我跟他道聲謝,請他趕緊回府吧,以免離開長安太遠,安全無法保障!”
“是!”郭怒答應一聲,立刻帶人去地上尋找其他幸存者。而任琮,卻猶豫著低下頭,用很小的聲音提醒,“大師兄,褒國公是怕有人在路上為難咱們,才特地帶著全套儀仗出來……”
“和尚都當街行刺了,還有人敢公開替他們出頭?”張潛看了他一眼,冷笑著打斷。
任琮想了想,輕輕點頭。張潛沒時間耽擱,迅速將面孔轉向王翰,掙扎著坐直了身體,拱手謝罪:“子羽兄,把你和季凌也給牽扯了進來,張某真是對不住兩位。好在兩位沒受傷,否則,張某今天肯定百死莫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