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國公段懷簡的車駕!”任琮頂著一雙發紅的眼睛,走上前,低聲請纓,“師兄,你不用出面。我去迎接他,先問清楚他的來意再說。”
“不必了,你按我說的,回去問問你阿爺,你能動用多少現錢。”張潛笑著嘆了口氣,輕輕搖頭。隨即,又將目光轉向滿臉激憤的郭怒,“你也一樣,先回家問問你阿爺,你能動用多少現錢。然后,你再帶著王元寶去新豐縣,把他存的琉璃細料運回莊子里來。”
“金子,我還有金子。張少監,這批金子,我愿意全交給你使用。算我將功贖罪!”王元寶唯恐張潛將來無論輸贏都不會放過自己,咬著牙再度表態。“小五,二哥,我真的不知情,我如果知情,就是要了我的命,也不會出讓干股。我才不相信,張少監過不了這個坎兒。明明能翻上十倍的買賣,我更不會只賺一點點小錢兒就賣掉。你們千萬要相信我。我這人貪財,卻不是傻瓜!”
“大師兄!”任琮不敢做主,紅著眼睛向張潛請示。
“那就留下,如果有人退股。這批金子能買下來多少,就算王元寶重新入了多少股!”張潛想了想,笑著點頭。舉手投足間,居然依舊保持著自信與從容。
這份自信,迅速影響到了王元寶。后者眼神一亮,咬了咬牙,再度低聲求肯:“張少監,我還有一萬多貫別的欠賬,隨時都能收上來。還有,我在城里還有一座鋪面兒,也可以隨時換成現錢。我都教給你調用,過后,我只要回購股份的一半兒。”
“美死你!”郭怒抬起腳,將王元寶踹到一旁。隨即湊到張潛身側,壓低了聲音,悄悄試探,“大師兄,你是不是已經有了應對之策了?我就知道,你會有辦法?任何人想騎在你頭上拉屎,都是白日做夢!”
“別說那么臟,趕緊去干活!”張潛一巴掌,將他也拍出了三尺遠。然后笑著大步走向家門,也不在乎,自己此刻臉上臟得宛若鬼畫符。
如果對手以權勢相壓,他還真的未必支撐得住。畢竟,他這個秘書少監還沒履任,手下也沒有任何班底做支撐。而他本人掌握的東西再多,也沒實力與整個大唐的官僚體系為敵。
然而,對方既然跟他玩在官言官,在商言商。他應對起來,就容易多了。即便輸個精光,不過是將六神商行輸出去。
像類似于六神花露般的賺錢捷徑,他腦子里還有一大堆。用不了半年,就能卷土出來。
“呼——”南風呼嘯,吹動他的衣袖。飄飄蕩蕩,宛若兩只剛剛長出羽毛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