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咱們幾個?”張思安遲疑著扭頭,隨即高高地舉起了橫刀,“追,弟兄們,殺賊!追上一個算一個!”
“殺賊,殺賊”吶喊聲取代了歡呼,從隊伍中響起,剎那間蓋過了周圍慌亂的馬蹄聲。
逯得川帶頭,唐蓋、路廣廈緊隨其后,再往后是隊正張思安、唐塔和車平,其余弟兄則緊緊跟上,五十名新兵,在奔跑中,按照最近幾個月在新訓營里所學到的本事,排成一把移動的橫刀。
一名石國斥候驚慌失措地從隊伍前跑過,路廣廈抬手一弩,正中此人脊背。銳利的弩鋒穿透此人的后腰和小腹,從身前露出半寸。石國斥候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松開韁繩,縮卷著身體墜下馬背。
另外三名倉皇逃命的斥候,撥歪馬頭,試圖跟大伙拉開距離。唐塔和隊伍中的幾名手持弩箭的弟兄,相繼扣動扳機,將斥候連人帶馬射倒在地。
鮮血瞬間染紅青草,一名斥候掙扎著試圖爬起來繼續逃命,逯得川快步從戰馬尸體旁沖過,揮舞橫刀,一刀抹斷斥候的喉嚨。
大伙跟在逯得川身后,繼續向下猛撲,轉眼間,就撲回了山坡中央。十多名失去了坐騎,倉皇逃命的武士,哭喊著繞路而行。張思安卻堅決不肯放過他們,指揮著大伙撲過去,將武士們挨個砍倒在地。
數名騎著馬的石國武士,從大伙身邊狂奔而過,對被殺死的同伙視而不見。駱廣廈來不及裝填弩箭,氣得破口大罵。唐塔彎腰撿起了一塊拳頭大的碎石,狠狠朝一名武士的后腦勺砸了過去,卻偏離了目標,正中旁邊一匹戰馬的屁股。
“唏噓噓……”原本就驚魂未定的戰馬,被嚇得悲鳴著揚起了前蹄,甩落背上的武士,然后落荒而逃。還沒等那名武士從地上爬起來,唐塔已經追到了近前,雪亮的橫刀奮力劈下,在武士的脊背上,辟出一道兩尺長的刀口。
鮮血噴出三尺高,武士生命隨著鮮血一起流逝。唐塔躲閃不及,被鮮血濺了滿臉。還沒等他來得及抬手去擦,“叮當”,有支羽箭正中他的胸口。
“啊!”唐塔被嚇了一大跳,尖叫著低頭去檢視自己胸口。卻看到羽箭無力地落下,而穿在身體上的鑌鐵背心卻毫發無損。再迅速抬頭,他看到一名武士策馬遠去,同時還在努力地將第二支羽箭往弓弦上搭。
“嗖!”車平廈在關鍵時刻,搶先射出了弩箭,將正在搭箭的武士射下了坐騎。唐塔邁步沖過去,試圖補刀。身背后,卻傳來了張思安的命令聲,“唐塔歸隊,不準脫離。所有人向我靠攏,站在我身邊結陣,以防潰兵沖擊!”
“塔爾呼回來!”
“路光腚回來!”
“敵軍太多,小心落單吃虧!”
……
呼喚聲從背后相繼傳來,卻是弟兄情急之下,直接喊起了他們兩個的“原名”。路廣廈和唐塔臉色微紅,訕訕地向張思安靠攏。后者則快速將大伙重新組織起來,原地結陣。持盾牌和橫刀者,在外圍站成一個圓,彼此照應。持弩弓者被保護在圓陣之內,自行尋找路過的目標射擊。
這種作戰方式,沒有追亡逐北過癮。但殺人的效率,卻成倍地增加。凡是不小心靠近圓陣的石國將士,全都被攔了下來,當場斬殺。而逃命路線距離圓陣稍遠的石國將士,也接連有人被弩箭射中,落在地上生死未卜。
轉眼間,圓陣周圍二十步之內,就再也沒有石國將士通過。張思安指揮著大伙緩緩下推,攔住另外一股潰兵,就像礁石攔住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