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上舷月,天亮之前,月亮會落下去,那會兒夜色最黑,而人也最困。”滿意地沖弟兄們點了點頭,周健良把目光迅速又拉回到駱懷祖身上,跟對方低聲商量,“我準備那會兒發起進攻,但是需要提前派人泅水過去,控制住橋對岸。以免葛邏祿人情急之下,砍了索橋。”
“南橋還是北橋?”駱懷祖想了想,快速詢問。
“南橋,南橋距離承宗的王帳近,我沒時間耽擱。北橋那邊,屆時我會派一隊弟兄充當疑兵,逼迫那邊的敵軍,自己將橋砍斷。”周健良反應極快,立刻就給出了答案。
“河只有二十來步寬,泅渡很容易。但是,需要幾個用弓箭的好手,在橋這邊準備。萬一發現情況不對,就立刻用弓箭壓制對面的葛邏祿人。”駱懷祖搞偷襲的經驗極為豐富,毫不猶豫地查缺補漏。
周健良聽了,立刻輕輕點頭,“我帶來的那個團里邊,能找到三四個用弓箭的好手,六十步內,基本能做到箭無虛發。”
“教導團里頭,有個叫楊成梁的隊正,射術一等一。”駱懷祖想了想,主動給周健良推薦人才。另外,親兵團里,任士元和任中恒,也能做到六十步內十箭九中。”
“算我一個,我也可以,不過是用弩。”考功錄事邱若峰聽得心癢,果斷主動請纓。
“你?”周健良又楞了楞,上下打量邱若峰,臉上露出了明顯的懷疑之色。
對方是春天時到碎葉投筆從戎的讀書人之一,表現向來低調。所以周健良一直將他當做普通書生看待。這次奔襲葛邏祿王帳,也是因為張潛的大力推薦,才免為其難地將此人帶在了身邊。沒想到,此人居然改了性子,處處都想露上一手。
“在下也算半個將門之后。”知道周健良不相信自己,邱若峰紅著臉拱手,“只是父輩覺得做武將太危險,不如讀書安穩,所以在下從小才開始舞文弄墨。但是,在下書一直讀得不怎么開竅,倒是射箭騎馬,一學就會。不信,周都尉可以命人豎個靶子考校在下,六十步內,不敢說箭無虛發,十中其九肯定做得到。”
“不必考校了,算邱錄事一個。不過,得委屈邱錄事聽他人號令!”周健良擺擺手,笑著做出決定。
“泅渡的話,可以用羊皮吹鼓了當筏子。力氣能省一大半兒,還可以把盔甲和兵器,掛在筏子上。”邱若峰大受鼓舞,立刻又主動給周健良獻策。
“嗯,這個辦法可行!”周建良笑著點頭,隨即,又將目光轉向駱懷祖,“掌書記可還有足夠的體力……”
沒等他把話問完,駱懷祖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再度果斷點頭,“游到對岸,殺幾個小兵不成問題。不過,接下來進攻葛邏祿王帳,駱某估計就跟不上了。”
“那就把泅渡和奪橋的任務交給掌書記,周某負責帶隊沖過橋去,直撲王帳。”周健良微微一笑,用力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