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恭喜圣上,蕩平突厥,永絕北庭之患!”昭容上官婉兒也帶領著跳舞的宮娥齊齊山前,對李顯屈身下拜。一個個,開心之色溢于言表。
“平身,全都平身!賞!昭容,今日她們舞跳得用心,你替朕重賞她們。賞金從朕的私庫里出!”李顯興奮得頭皮發燙,揮舞著手臂,快速吩咐。
“謝圣上!”上官婉兒再度帶頭,一道向李顯真心實意地道謝。
此時此刻,李顯的注意力,沒有一分一毫放在這些美人身上。揮舞著手臂,再度試圖站起身體,然而,卻再次失敗,重重地跌回了四輪車上。
他絲毫不覺得沮喪,隨即,右手用力握緊拳頭,輕輕砸向自己的左手心。“距離突厥祖庭不到六百里?好,好,張仁愿果然未曾負朕。如果安西軍也能及時趕過來跟他會師就好了,兩軍合兵一處,必然穩操勝算!”
“圣上,朔方軍送回來的除了捷報,還有張仁愿的奏折。正如圣上先前所料,張仁愿在奏折上說,安西軍已經抵達燕然山下!”高延福伸手扶住李顯腋窩,幫他在四輪車上坐穩。以免李顯因為興奮過度,從四輪車上滾下來,摔個頭破血流。
“他們合兵一處了么?”李顯聽得心癢難搔,立刻高聲追問。
“未曾!”高延福想了想,輕輕搖頭,“奏折上說,朔方軍探得,突厥可汗墨啜,正帶著傾國之兵,準備阻截安西軍。所以,張仁愿決定,不去與安西軍匯合,趁機揮師直搗突厥祖庭。”
“不去匯合?”李顯楞了楞,對張仁愿的決定很是不解。
如果換了他做主帥,肯定先跟安西軍合兵一處,如此,才能更有把握將墨啜擊敗。而現在,張仁愿卻對安西軍不聞不問,只管自己去抄突厥人的老窩。如此,就有點太急于求成,或者說,太貪功冒進了!
然而,他卻知道,自己無法干涉前方將士的決斷。距離如此遙遠,他即便想命令張仁愿改變主意,當圣旨抵達渾義河畔之時,張仁愿也早就帶著麾下兵馬打進突厥祖庭了。根本不會在原地等著他來“運籌帷幄”!
“張大都護應該想打墨啜一個措手不及吧!”伺候李顯這么多年,高延福豈能能猜不到李顯在想什么,趕緊低下頭,笑著替張仁愿解釋,“丟了祖庭,突厥人士氣必然大降。屆時,張大都護率部從背后殺向墨啜,安西軍剛好在前面堵著。兩路大軍一路做菜刀,一路做案板,肯定把墨啜給剁成肉餡兒!”
“好,好,好一個菜刀和案板!”李顯終于恍然大悟,開心地用力揮手,“朕就知道,張仁愿不是那種貪功冒進的人。朕,朕備好了酒宴等著他,等他掃平了漠北,朕,朕就讓太子拜他為師!”
‘有張仁愿做太子少師,坐鎮朝堂,朝堂上肯定風平浪靜。有牛師獎和張潛坐鎮安西,安西也刀兵不興。而北庭經此一戰,十年內必然再無戰事,換一個守城之將前去坐鎮即可,不必朝廷操心。如此,即便朕不在了,大唐內外皆可安穩,四海升平……、’
正開心地規劃著,仙居殿門口,卻又傳來一陣喧鬧之聲。李顯楞了楞,詫異地抬頭,只見大唐圣后韋無雙,在左右仆射,中書令,六部尚書,以及幾位同平章門下三品的簇擁下,龍行虎步地向自己走來,不再年青的面孔上,寫滿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