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武士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瞬間死去。血貼著矛鋒噴出來,染紅半截矛桿。駱廣廈朝著突厥武士的身上踹了一腳,順勢將長矛扯回。扭頭再尋找新的目標,卻發現,這一波負隅頑抗的突厥將士已經被斬殺殆盡,周圍再也沒有一個活著的敵軍。
“第二旅,所有人跟緊我!”逯得川的聲音,從四五步遠的位置傳來,瞬間讓駱廣廈知道自己該干什么。拎著血淋淋的長矛,他向旗槍靠攏,轉眼間,就又和弟兄們匯聚在了一起,在快速跑動中,努力將隊形恢復齊整。
旅率逯得川本人,則高舉著旗槍,追向細柳營一團的認旗。不多時,教導團一旅和細柳營一團的弓箭手們,也全都跟了上來。大伙跟在團旗和校尉任士武的將旗后,繼續追亡逐北,遇到結伴抵抗者就快速沖過去殺散,遇到跑不動的落單者,就干凈利索地將對方送對方去見金狼神。
足足又追出了兩百步,大伙的前方,才終于又出現了成建制的敵軍。依舊躲在一堵剛剛搭建的簡陋石頭墻之后,不肯利用居高臨下的地形主動沖出來短兵相接。而大伙的左右兩側,也再度出現了敵軍的弓箭手,隔著老遠,將羽箭亂哄哄地射過來,絲毫沒有準頭。
“不斷大纛,誓不回頭!”校尉任仕武扯開嗓子高喊了一句,繼續邁動大步撲向正面的敵軍,對于來自兩翼的騷擾不屑一顧。
“不斷大纛,誓不回頭!”弟兄們齊聲響應,氣沖霄漢。
細柳營一團的隊伍,像一架鐵滑車,卻逆著山勢,快速向上碾去。轉眼間,就開到了距離石頭墻五十步之內。
這一次,他們遭遇到了劇烈的抵抗,上百柄臨時調集的強弩,將弩箭像冰雹一樣射向了他們,射得隊伍中血光飛濺。
鑌鐵背心不能完全阻擋住強弩的攢射,位于第一排刀盾手,在第一波弩箭射過來之時,就倒下了十幾個。很快,站在第二排的刀盾手,和路廣廈身邊的長矛兵,也受到了波及。陸續有人身上冒出了血花,不得不退出隊伍,等待救助。
但是,細柳營一團的其余弟兄,卻跟在校尉任仕武的將旗之后,繼續大步前推。每個人的臉上,都看不到任何畏懼。
他們已經稱量過了一次敵軍的斤兩,知道對手的上限在哪。他們已經品嘗過一次摧枯拉朽的滋味,不愿意錯過已經到嘴邊的“盛筵”。他們堅信自己只要繼續向前碾壓,矮墻后的那群“廢物”,肯定會轉身逃命。他們相信,強弩挽回不了突厥人的命運,充其量是拿來壯膽。
事實證明,他們沒錯。
當他們的雙腳,走到了距離矮墻三十步之內,矮墻后的突厥人,再度集體丟下了武器,掉頭逃命。這一次,任仕武沒用任何提醒,就明白該怎樣去做。他稍稍放慢了腳步,等待一輪爆炸結束,隨即,便帶領弟兄們,直穿硝煙而過。
新一輪追逐戰開始,比上一輪還要輕松。突厥人士氣低落,不愿舍命死戰。而大唐健兒卻氣勢如虹,越戰越勇。大部分戰死的突厥武士,都是背后中刀。而細柳營一團自從穿過硝煙之后,幾乎就沒有遭受任何損失。
駱廣廈在這一輪戰斗中,沒撈到任何出手機會。但是,卻因為一路逆著山勢跑動,累得氣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