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任琮聽得似懂非懂,眨巴著眼睛拱手。
“你先喝口茶醒醒酒,我也把自己的想法梳理一下。其實,我這幾天,也是累得狠。好在,到目前為止,還沒出大的紕漏。”張潛友善地笑了笑,端著茶杯開始慢飲。
與另一個時空的二十一世紀不同,大唐的蘇州府,管轄著從常熟一直到海寧廣袤區域,把后世的上海都完全包括在內。這片區域,非但糧食畝產量高居全國之首,絲織、造紙,冶金等行業,在大唐也首屈一指。
此外,大運河的南段,還橫插蘇州府全境。讓當地產品,可以沿著運河輕松銷往全國的富裕地區,運輸成本遠低于陸路。
張潛之所以聽從楊綝的提議,為任琮謀取蘇州刺史的官職,看中的就是以上這些便利條件。他為六神商行制定了向南和向西兩大發展路徑,其中南向路徑,就是沿著運河布置分號,爭取做到在運河沿岸的每一座大城市里,都有一個六神商行的網點。
與此同時,張潛還想看一看,自己這幾年帶著全國最好的工匠們,摸索出來的那些水動力機械,與蘇州地區的紡織、冶金等行業嫁接之后,會結出一個什么樣的果實。
畢竟,據他記憶里的那點歷史知識,中國古代資本主義萌芽就出現在蘇州。只是東方的封建勢力太強大,很快就將萌芽壓死在幼苗狀態了而已。而本時空,如果他蓄意推動一下,說不定能讓幼苗長成參天大樹。
“大師兄,我今天沒喝多少酒。甘州那邊該如何做,還請大師兄不吝指點。”郭怒的眼神忽然閃閃發亮,在一旁低聲提醒。
一直說任琮這幾天被嚇壞了,其實,他自己心里也虛得很。只不過,他以前一直以“二愣子”形象示人,所以心里頭再虛,表面上也不會暴露出分毫。
此刻既然危機暫時告一段落,郭怒就不想在自家大師兄面前硬撐好漢了。該示弱的時候,毫不猶豫示弱。否則,便宜就全讓任琮給占了。以他對大師兄的了解,肯定哪個師弟看起來越弱,對誰的照顧越多。
“你去做甘州刺史,主要任務跟任琮一樣,給商行發展創造便利。不過,他是沿著運河,你是沿著絲綢之路!”張潛的注意力,果然迅速被吸引了過來,想了想,非常認真地點撥,“此外,因為突厥覆滅,甘州所轄區域,會一直擴張到峽口山,把居延海和張掖河全都包括進去。如此廣袤的一片區域,無論是沿河設立毛布作坊,還是組織人手屯田,肯定都夠你忙的。”
稍作斟酌,他又快速補充,“所以,我建議你從家里多帶點兒人手過去。甘州不像蘇州那邊,地方勢力盤根錯節。甘州一大半地域,都是剛剛從突厥人手里收復回來的,干凈得像一張白紙,你剛好放手作畫。如此,我在碎葉,你在甘州,段國公在長安,基本上就能確保讓整條絲綢之路,為商行所用。”
“我可以從父親和母親的家族當中,挑選一批仕途不怎么得志的,跟我去甘州。”郭怒一點就透,立刻低聲回應,“時間上雖然有點緊,但是,我可以自己先帶著長史和家丁,過去赴任,然后再慢慢等他們從各地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