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愧不敢當!”張潛不想繼續在同一件事情糾纏,雙手抱拳,快速轉換話題,“長公主請上座,來人,給長公主換一壺新茶。”
“中軍帥位,本宮可不敢胡亂坐!”安樂公主抿嘴而笑,隨即,輕輕搖頭,舉手投足間,再度變得風情萬種。“還是上都護請,本宮就坐在原來位置就好。”
“中軍簡陋,來不及準備偏帳。既然長公主不肯上坐,那末將就站著聆聽長公主教誨便是!”張潛也不過多客氣,沖著安樂公主繼續拱手。“卻不知道長公主今日前來軍營,還有何見教?”
“這……”安樂公主平素交往的以盧藏用、宋之問等文人居多,習慣了反復客套。猛然間遇到張潛這個只客氣一次就拉倒的,頓時感覺好不適應。楞了又楞,才滿臉委屈地抱怨:“上都護是急著趕本宮離開么?本宮自問入得軍營以來,并未有絲毫逾禮之處,為何上都護連坐下說幾句話的機會,都不愿給本宮?”
“長公主誤會了,末將即便有天大膽子,也不敢驅逐長公主離開。”張潛接過話頭,回答得簡單又干脆,“只是軍營之中,向來都是如此。上司有事情直接說事情,然后下屬能執行就執行,不能執行就說明為何而不能,以便上司將任務另行委派他人。所以,末將也習慣了,一時半會兒很難更改。”
“上都護拿本宮當上司?”安樂公主美目流轉,宛若盈盈秋水。
“長公主乃圣上的姐姐,當然是末將的上司,之一。”張潛想了想,輕輕點頭。
“那本宮讓你替本宮做一件事情,上都護可愿從命?”故意盯著張潛的眼睛,安樂公主的歪著頭詢問,臉上神態若喜若怒,宛若一個調皮的少女在逗自己的情郎。
“只要長公主能拿出圣旨、虎符和兵部相關文書,末將與記室參軍堪驗無誤之后,自然莫敢不從!”張潛毫不介意地與安樂公主對視,回答得滴水不漏。
“哦?”安樂長公主臻首輕搖,臉上失望表情讓人心痛,“上都護果然在敷衍本宮。本宮只是想請你做一件私事,怎么可能拿得出來圣旨、虎符和兵部的文書?”
“長公主明鑒,軍營之中,不敢有任何私事!”張潛眉頭上調,雙目之中精光乍現。
他最近大半年來,雖然已經很少再親自披甲沖陣。可終究是手刃過數十敵軍的武將,只要稍一放松控制,殺氣頓時透體而出。登時,安樂長公主就被沖得呼吸一滯,原本嬌滴滴聲音也瞬間走了調,“上,上都護這話好生令本宮,本宮難過。本宮今日,乃是,乃是滿懷誠意而來,你,你怎么能一點情面都不給本宮。”
“長公主勿怪,軍營之中,從來就不是談私事的地方。”張潛迅速收攏身上的殺氣,緩緩后退,“此乃大唐立國以來的規矩,也是大唐秩序井然的根本!無論誰貿然將其打破,其罪都百死莫贖!”
“那,那如果本宮有私事找用昭呢?”安樂公主很不甘心,繼續咬住不放。
“末將斗膽,請長公主在末將離開軍營之后,派人前來相請。”張潛想了想,耐著性子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