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絕不食言!”張潛才不信,韋后位置未穩,就敢讓安樂公主由著性子胡鬧,笑著點頭。
“只是,本宮以前從沒學習過用兵作戰,怎么辦?”安樂公主故意嘆了口氣,忽然變得像動情少女般患得患失,“上都護,你可否騰出一些時間,來教導本宮如何用兵?”
“這就是長公主今天前來軍營的目的么?”張潛堅決不肯上當,拱起手,伴著鎧甲撞擊聲鄭重回應,“請恕末將無能。末將自己都是一知半解,著實教不了公主。”
“用昭如果一知半解,如何能夠先橫掃西域,又橫掃漠北?”安樂公主仰起頭,目光中交織著對英雄的崇拜,渴望和愛戀,“裹兒堅決不信!用昭,裹兒是真心想要向你求教!你如果愿意教,裹兒愿意拜你為師!”
說著話,就要屈膝下拜。害得張潛果斷縱身而起,瞬間跳出四尺多遠,“公主且慢,張某不敢答應。公主乃金枝玉葉,拜師學藝,得經過太后批準。張某胸無點墨,且男女有別,不敢僭越。”
“我要學本事,母后肯定不會攔著我!”安樂公主原本也不是真心想要拜師,立刻收起身形,滿臉沮喪地詢問,“但用昭不肯教我,卻不是胸無點墨,而是男女有別是不是?我如果是太子,或者圣上,用昭是不是就可以將一身本事傾囊相授?”
“這?”張潛立刻明白,自己不小心上了對方的當,想了想,輕輕搖頭,“公主只說對了一半兒。張某不敢教導公主,一方面是因為男女有別,另外一方面,的確是因為本領不濟,沒膽子尸位素餐。哪怕是太后看得起張某,請張某陪圣上讀書,張某也同樣會請太后另請高明。”
“不知道用昭所說的高人是誰?竟然讓你也甘心曲居其下?”安樂公主眉頭輕皺,柔聲詢問。
“當然是韓國公張仁愿!”張潛又想了想,謹慎地給出答案,“他原本就是太子太師,文武雙全,且德高望重。從北庭返回長安,陪圣上讀書,再穩妥不過。”
“突厥剛滅,北庭未穩,韓國公暫時回不來!”安樂公主聞聽,立刻微笑著搖頭。
“冠軍大將軍韋播亦可。他是太后的族弟,也是公主和圣上的舅舅。”張潛早就知道這個結果,所以也不堅持,繼續低聲提議。
“冠軍大將軍今晚剛剛跟母后說過,他本領不如你遠甚!”安樂公主繼續搖頭,臉色笑容忽然消失不見,“用昭,別急著離開長安行么?本宮知道當年行事跋扈,得罪了你。當年惹你生氣之處,本宮愿意現在就向你道歉。”
“當年的事情,先皇已經給了末將補償。”敏銳地察覺,安樂公主又換了新招數,張潛謹慎地擺手,“是以,長公主不必再提。至于留在長安的話,長公主更不宜再說。”
“為何?”安樂公主眉頭輕挑,目光閃爍。
“首先,最近坊間傳言,大食人準備入侵安西,報去年末將攻破石國之仇。”張潛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了,干脆將不知道哪位放出的謠言,直接利用了起來,“末將如果與弟兄們遲遲不回,疏勒、碎葉必被大食人所破,非但當地要生靈涂炭,太后和圣上的威名,也會受拖累大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