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沒有被驅趕的,只剩下另外一個受韋無雙器重的女官庫狄氏,只見此女,迅速從懷中取出一份密封著著的圣旨,高舉著走到了所有人的正中央。扯開嗓子,高聲宣告:“圣上遺詔,請太后上前接旨……”
上官婉兒和庫狄氏,在李顯生前都有草擬圣旨和接觸印信的機會。所以,不用看,韋無雙就知道這份圣旨乃是偽造,至于上面所寫的內容,她更是能猜得一清二楚。
抬手狠狠給了庫狄氏一個耳光,她瞪圓雙眼向前走了兩步,韋繼續手指上官婉兒,聲色俱厲,“你,你,這個賤女人,圣上和哀家,可曾半點虧待于你?你竟然……”
“太后錯了!”上官婉兒抬起橫刀,輕輕一拍,就將韋后的手指拍歪到了一旁,“是太后先辜負了妾身,而不是妾身辜負的太后。”
“你,你胡說!”韋無雙明知道大勢已去,卻不肯束手待斃。瞪圓了眼睛,繼續厲聲咆哮,“你剛才還說,寧愿這輩子站在哀家身后。你剛才還說,要做哀家的眼睛。你這個賤女人,讓別人做了皇帝,你能得到什么?哀家拿你當宰相對待,你都不肯滿足?莫非你還能嫁給里李崇福,做他的皇后不成?”
幾句話,一句比一句凄厲,一句比一句用心惡毒。然而,上官婉兒卻絲毫不生氣,笑了笑,快步走到韋無雙身后,將頭輕低,將嘴巴湊向她的耳畔,用極小的聲音補充,“太后莫不是忘了,在你最落魄之時,誰曾經向你施以援手?”
說話間,她的聲音忽然變粗,隱約宛若來自一位行將就木的老僧,“圣女,你莫非忘記了,當年皈依佛門之時,許下過什么諾言?”
“你,你……”心中突然打了個哆嗦,韋后瞪圓了眼睛,扭頭看向上官婉兒,滿臉難以置信。
那個聲音很低,她卻無比熟悉。在她接受了白馬宗的資助,并且成為宗門圣女之后,第一次跪拜的法王,聲音就跟現在一模一樣。而她,卻一直以為法王是慧范那樣的老僧,萬萬沒有想到……
沒等她揭破對方的身份,腰桿處忽然被人用力推了一下,她身體瞬間失去了平衡。隨即,更大的推力傳來,將她直接推出了敵樓,翻越了欄桿,徑直墜向了地面。
“臣妾說過,要永遠站在太后身后。”在下墜過程中,韋后隱約又聽見了,上官婉兒的聲音,柔媚而又冰冷。
她忽然笑了起來,嘴角處寫滿了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