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朱五才回過神。
自從投軍之后,他天天練武,絲毫不敢懈怠,自問現在也算勇武。
可是和常遇春,傅友德這樣的名將比起來,自己還真是不夠看的。
這世上,有時候,天分真的比努力努力更重要。
“好!”
朱五大笑著看向傅友德,目光中滿是贊許,“好樣的!你傅友德就是我朱五的趙子龍!”
傅友德胸膛起伏,顯然朱五這個比喻,深得他心。
“此戰你有大功,現在,我任你為親兵騎軍千戶,統領咱定遠的重騎,為大軍先鋒。等打完了仗,我再在全軍面前,親自給你唱功!”
傅友德翻身下馬,“謝總管!”
朱五又是一陣大笑,看看地上坐著,滿臉憤恨的蠻子海牙,笑道,“你就是蒙元的大將,蠻子海牙?”
“呸!”蠻子海牙倒也硬氣,吐出一口血水,破口大罵,“老子就是,既落在你們這些賊人手里,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朱五有些意外,這人滿頭發辮,一副胡人打扮,怎么漢話說的這么溜。
臉上一沉,“漢人?”
蠻子海牙忿忿道,“咋啦?”
數百年來,大元鐵騎橫掃天下,戰無不勝。可依舊有無數漢家男兒前赴后繼,為男兒骨氣戰死,哪怕籍籍無名,尸骨無存。
但是,也有無數的軟骨頭,為了榮華富貴,認賊作父卑躬屈膝的攀附,不但為虎作倀,甚至連祖輩傳下來的名字都改了。
朱五心中并沒有什么胡漢之分,這年頭大元貴人的牧奴,馬奴,未必比普通百姓好過多少。
可是蠻子海牙這樣的大元官將,數典忘祖的東西,和秦檜何異。
當下,冷笑幾聲,“藍玉,砍了!”
~
一支箭鏃從肩膀上扒出來,鮮血直流,常遇春卻大氣都沒吭一下。
此刻,他坐在一匹死去的戰馬上,一只手拿著酒壺,不時的館上幾口,任憑一個親兵在給他支血包扎。
“噴一口!”常遇春把酒壺遞過去,笑道,“酒能治百病!”
噗
親兵噴了一口酒在傷口上,趁機自己也灌了一大口。
“統領,沒大事!看著血出的多,沒傷著筋骨,養幾日就好了!”
常遇春咧嘴笑道,“除死無大事,俺怕個鳥!”
說完,看著遍地狼藉,硝煙彌漫,還有慘叫聲回蕩的戰場。
“來人,把那些沒死的官軍補一刀,他娘的鬼哭狼嚎的聽得心里膈應!”常遇春皺眉罵道,“叫死鬼兒!”
這時,他的副手廖永忠滿身煙塵的走過來,一屁股坐在常遇春的身邊,抓過酒壺,咕嚕咕嚕一飲而盡。
“痛快!”
常遇春笑罵,“你也不說給老子留點兒!”
廖永忠笑笑,兩人都是定遠軍后來居上的統領,私下里關系很好。
“啥是望風而降?俺今兒是見識了!”廖永忠抹了下嘴巴,“沿線這些寨子堡壘,根本不用打,直接就降了,他娘的!光是降兵,就抓了六千多!”
官軍在采石磯沿線,步步為營,可是沒想到朱五大軍過來,直接摧枯拉朽,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
這些堡壘寨子大多是當地大戶所建,里面的糧草牛馬牲畜,數不勝數。
“六千多?”
常遇春皺眉說道,“老廖,你啥時候變成老好人了,這六千多人,就是六千張嘴,白吃飯的!”
廖永忠愣了愣,隨后吸了一口冷氣,“常統領,你你啥意思?”
“屠了!”
常遇春滿不在乎的說出兩個及其血腥的字眼,似乎就像殺一只雞那么簡單。
“找個僻靜的地兒全屠了,大伙都省心,留著干啥?”
饒是倆人關系好,知道他的性子,廖永忠也是目瞪口呆。
“屠了?你真敢說,那是六千個大活人,不是豬!常兄弟,這可不是說笑的?”
“你看老子像說笑?”常遇春拉下臉,指著江面,“咱們都少兄弟死在水里了,連個話都沒有就讓這些狗日的射死了!屠了,給戰死的弟兄們陪葬!”
他是正統領,廖永忠是副手,也不能和他硬頂。
當下,溫言說道,“兄弟,你可想好了,總管的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