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假子營的孩子,他倆早就認識,無作為營里面最有眼色的,他倆一個跟著朱五,這個被席老道帶在身邊。
吃得好穿得好,兩孩子看著就精神,喜慶。
哥倆都是一身新衣服,快過年了么。朱五按照習俗,這些孩子一人一身衣服,在家幾個銅錢。
“爹!”
見著朱五,毛驤和朱玉跪下問好。
“又高了!”
朱五摸摸毛驤的腦袋,笑道,“聽說,你是學堂里學東西最快的?”
“都是先生教得好。”毛驤的回答挑不出毛病。
假子營,分成幾個學堂。資質最好的老道帶著,其他都是普通先生和朱五的親兵帶著。
“好好學,過年你給你壓歲錢!”
“謝謝爹!”
“去吧,去看看老道,別讓他喝了,一把年紀泡在酒缸里了。”
“誒!”
毛驤答應一聲,轉頭往屋里去。
朱五揉揉朱玉腦袋,彈了一個腦瓜崩。
“哪的軍報?誰送來的?”
朱玉呲牙咧嘴,鼻涕還吸溜著,“朱九叔送來的。”
朱久,那個新婚之夜媳婦出血的后生。
這是定遠軍永遠講不夠的笑話,提起來沒有不笑的。
可是,朱五現在笑不出來。
朱久,那個傻乎乎的憨小子。仰慕朱五姓了朱,定遠軍成軍的幾次死戰,每次都有他。
一身傷,一身功。
現在,是朱五中軍的掌印千戶,明面上是朱五大總管戰旗之下的親兵。
其實,是朱五暗中發展的,藍衣人的頭目。
“給我!”
朱五伸手,一封口被封著的信遞到他的手里。
他剛要打開,身后屋里傳來毛驤的埋怨。
“爺爺,你又喝真么多!”
朱五笑了笑,打開密信。
他娘的,老道輩兒倒是大,爺爺!
等會!不對!
朱五回頭看了看老道的房子,你個老雜毛啥意思?這些孩子管老子叫爹,管你叫爺爺?
合著?
你特么占老子便宜!
“咳!咳!”
屋里傳來一陣咳嗽,席應真的聲音,“好,聽你的,不喝了。”
說完,又是好一陣咳嗽。
他頭發都白了!
想到席應真的滿頭白發,朱五收回目光。
玩笑而已,不必計較。
隨后,邊走邊看,手中的密信。
“朱重八已醒,能在地上活動,但大夫說要好好調養幾月。
廬州軍中清洗,湯和不問青紅皂白,郭子興舊人全部暗中斬首。”
看到這朱五冷笑一下,清洗?不得信任的,人頭落地!
“廬州血夜,花云雖沒殺了朱重八,但是郭子興舊部在城內縱火,燒了糧草大庫。
廬州,缺糧!”
嗯?
朱五的眼睛一下亮了,燒了糧庫?廬州缺糧?
朱重八打廬州之前五萬多人馬,現在只有更多,不可能少。
廬州還有幾萬戶百姓,治下軍民數十萬。
缺糧?廬州他也占不了多久!
下一步,他怎么走?
往哪里去?
繼續往下看。
“粗略算下,城中糧,不足兩個月!”
朱五心中算了算,那就是過了年,開春了。
不管朝廷明年大軍來不來,兩淮肯定不能消停了。
信的最后還有一行字。
“馬姑娘身孕越發顯懷,產婆說是個男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