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營的深處,常遇春紅著眼睛狂笑。
“殺上去,他們的營破了,用人堆也堆死他們!”
漢軍萬戶石普在揮舞著腰刀,麾下兵馬再次涌動。
可就在此時,大地卻突然開始震動。
石普茫然的抬頭,不遠處一只鐵甲騎兵如鬼魅一般出現,雷霆萬鈞一般的殺來。
“殺!”
傅友德和藍玉在騎兵隊列的最前面,大營前戰況最膠著的時候,一千騎兵偷偷從后營殺出,直奔元軍的大陣。
“擋住他們!”
石普的命令無濟于事,數萬人的兵馬調動不可能馬上完成。
那一千騎兵此刻就是戰場上的決定性力量,如尖刀插進了凝固的豬油里。
元軍的大陣,之際被被他們鑿開。
“將軍快走!”
身邊的親兵焦急的吶喊。
“老子不走!跟老子上!”
石普歇斯底里的大喊,可是話音未落,他卻呆住了。
那百十騎脫脫督戰的丞相親兵,在此刻居然,居然撥馬就逃。
“殺過去!”
藍玉的戰馬撞飛一個元軍,帶著排成縱列的騎兵沖向不遠處元軍的帥旗。
“大帥死了!”
“將軍戰死了!”
“帥旗倒了!”
石字大旗倒下,元軍狼狽逃竄,戰場上數萬元軍在瞬間肝膽欲裂。
“弟兄們,推出去!”
坑道的火焰變小了,常遇春身先士卒,帶著敢死隊,決死反撲。
“殺!”
一刀斬斷一個元軍的頭顱,鮮血噴了一臉。
元軍倉皇后撤,常遇春抹了一把頭臉上的鮮血,望向高郵的方向。
“總管,三十天了,你咋還不動?”
高郵城下,也是一片尸山血海。
護城河被填了一半,官軍兩個巨大的攻城云梯已經搭在了城墻上。
這些云梯可以兩人并肩而爬,斜著四十五度角通往城墻。云梯最前面是精鐵打造,帶著寒光的鐵鉤子鉤在城墻上,根本就推不開。
元軍的敢死隊,叼著刀舉著盾,在梯子身形矯健。
勝利似乎在望,城下的脫脫緊張的站在第一線。
但是他們不知道,等待他們的什么。
“預備!”
數百手持火銃的士卒,站了上來,正對著云梯的方向。
“放!”
砰砰砰!
濃郁的白煙起,云梯上的士卒來不及發出慘叫,就無力的墜落。
“那又是何物?”
城下,脫脫一臉不可思議。
火炮?
不,不可能是火炮。
連綿的火銃聲中,沉寂已久的火炮再次開火。
轟!轟!
兩架攻城云梯帶著巨大輪子的底座,被炮彈打得粉碎。
長長的云梯在士卒的驚呼聲中,在空中四分五裂。
“丞相,軍中再無可用的器械了!”
“嗯?
聽了參議龔伯璲的稟報,脫脫雙眉緊皺。
“讓淮安的工匠做!告訴淮安府,耽誤軍情,本相砍了他!”
“那也要時間阿,丞相!”
脫脫半晌無語,憤然喊道,“收兵!”
炮聲停了,箭也停了。
元軍緩緩后撤,城頭上定遠軍的將士笑著叫罵。
朱五抹了下臉上的煙塵,回頭傳令。
“告訴廖永安,水軍該動了!”
說完,拿著短刀在城墻上再次刻下一個數字。
三十。
一個月。